第四十章 吉大港防禦體系
明天子 by 名劍山莊
2021-4-25 19:24
蘇丹大喜說道:“快說。”
這個將領說道:“以拖待變,明人遠來,補給不多,只要我們封賞河道與海岸,讓明軍不能上岸。時間長了,他們也就自己回走了,到時候我們想辦法求和便是了。”
蘇丹聽了,微微皺眉,目光掃過這些人,卻見下面的人壹壹個回避他的目光。他頓時明白,這個辦法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了。
船只是不可能壹直在海上漂的,時間長了會出這樣那樣的問題。
即便而今明軍有離島作為駐紮地,但能解決的也不過是水源問題。
其余的彈藥,糧食,等等補給都要從後方運過來。
明軍能堅持多長時間?
壹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終究要走的。
只是,如此壹來以貿易為主的阿拉幹就要封閉好幾個月了。
在蘇丹心中這都是錢。是錢,是錢。
只是事到如今,還有其他辦法嗎?
沒有了。
蘇丹說道:“就按這辦法來吧,動員所有的百姓與奴隸不惜壹切代價修建工事,將明軍擋在海上。”
此刻,陳銳也在離島之上,召集各部商議戰策。
阿拉幹是壹個即便是東廠錦衣衛的情報網都不能覆蓋的地方。
所以陳銳在離島上最重要的壹件事情,就是拷問俘虜。
在嚴刑拷打之下,關於吉大港的消息壹件件的到了陳銳手中。
壹張剛剛描繪出來的地圖鋪設在桌子上,陳銳召集將領來看,嘆息壹聲說道:“這壹戰不好打。”
吉大港是天然良港,準確來說是壹個天然河港。吉大港北邊有壹條河,這壹條河陳銳直接命名為吉大河。
而吉大港就在吉大河出海口逆流而上十六裏之處。
有這十六裏,可以完美的躲避風暴,畢竟這個時代海船並不是太大,也不需要太大港口。
而且這吉大河並不是壹條如同長江,恒河的大河,這樣的河流出海口都是極大的,不要說從出海口向內十六裏,再遠壹些,也是壹片汪洋的河面。能排開陣勢。
但這壹條吉大河,出海口本就不寬,越往內就越縮小,到了十六裏之處,已經只有壹裏多寬了。
雖然大明的戰船並非是百余米長的風範戰列艦。但是船長也有三四十米。這樣的戰船在這樣的河道之中不大好辦。
或許有人想了,壹裏有五百米,這壹裏還多,也有五六百米之寬,這船長不過三四十米,這寬的河道,怎麽不行了?
如果單純的航行,不要說這寬,就是再窄點也能進去。
但是軍事行動不行了,別的不說,船只不是車輛,掉個頭,就要很大空間。更不要說這裏水情不明。
不曉得會不會有沒有安南白藤江那樣奇葩的水情。
如果船隊深入到這裏,很容易被火攻船攻擊。
但是不進入這裏,十六裏的距離,明軍的火炮絕對不可能轟擊在吉大港的城堡之上。
整個船隊人手不過壹萬多人,之前壹戰,並沒有損傷多少。但是這樣軍隊投入正規的攻城戰,傷亡會很大的。
畢竟吉大港雖然不能稱為雄城,但是好歹是壹個有城墻的城堡。
不能直接炮擊吉大港城堡,也就只能陸戰取勝了。
這樣的戰事,水師不大適應。
就在他們在商議該怎麽辦的時候。忽然有人來報,卻是出外偵查的船只有了新的發現。
他們發現阿拉幹人在緊鑼密鼓的準備防禦工事。
主要是兩項。
第壹項就是海岸線內部壹兩裏的地方,建立壹道城墻。防止明軍攻擊。
之所以如此,卻是大明的火炮給了他們深刻的影響,他們摸不清楚大炮的射程,只能盡可能的後退壹些。
第二項乃是在吉大河裏面放木制柵欄。
這個舉動就好像是當年安南水師在白藤江下面釘木樁壹般。
唯壹不同的是,這個的水情要好過白藤江。
要知道作為天然良港的吉大港,不用疏浚,就有六七米深的水深,這樣的深度,足以停靠這個時代大多數船只。
所以木柵欄要長壹些,而且要露出水面。
之所以要露出水面,卻是便於清除。
畢竟阿拉幹與安南不壹樣。
安南對海貿的依賴性很低,為了戰爭方便,他寧可將白藤江給堵死,什麽船都不許過,但是阿拉幹卻是壹個航海國家,對海上貿易依賴根本無法解除。
如果這壹條河堵死了。
阿拉幹估計就要遷都了。換壹個能夠航海的地方作為都城。
所以,他們必須要想到戰事之後,將柵欄清理掉。
不過,即便如此陳銳也為之頭疼之極。
正如阿拉幹人的分析。
作為水師在海面之上停留的時間是有限的。
當然了,而今明軍已經將仰光作為了物資中轉站,如果物資從仰光運輸到這裏,陳銳是足夠在這裏長期封鎖的。
只是,而今大明船隊都在維持大軍與南洋之間的聯系,物資大頭都要供應給太子主力,根本不可能分給他。
陳銳估計以船上的物資,以及他的戰利品,估計能維持三五個月。當然了僅僅是糧食能夠維持,如果中間數次大戰的話,火藥與炮彈是無法維持下去的。
“侯爺,而今是戰是和要早做準備啊。”黃蕭養說道:“而今尚且有機會,壹旦敵人的防禦工事完成,我們也就只能撤退了。”
黃蕭養作為王英的舊部,王英死後,地位也大不如前了。只能做比他年紀還輕的陳銳的副將。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誰讓陳銳年紀雖然輕,但是平江伯在他陳家已經傳承了五代了,世代勛貴,天生起點就高。而黃蕭養如果沒有朱祁鎮開海之事,只會是壹個縱橫廣東的大海盜而已。
而今也弄了壹個伯爵,但比起關系網,含金量就遠遠比上陳銳的平江侯了。
陳銳沈吟片刻,壹咬牙說道:“而今想要速戰速決,唯有冒險壹擊,趁著敵人工事沒有完成,沖入吉大河中,炮轟吉大港城堡。”
“壹旦入了河道之中,只能進不退,情況就不好說了。”
“我需要壹名敢死之將帶領。”
吉大河道不寬,派的船只太多,也沒有什麽用處,反而占據了有限的空間,讓船隊更加不能靈活應對。
當然了,陳銳的這個決定也給自己留了後路。
最少失敗的後果,他能夠承擔。
就像之前說道,平江伯家族,從永樂年間陳瑄以治理運河之功封平江伯開始,而今已經五代了。
關系網遍布朝野。
折損壹些戰船,雖然在而今大明對外戰爭壹片捷報之中,有些不好看,但是陳銳有信心有能力將這些事情給兜起來。
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懲罰,無非是罰銀,降官等等。對陳銳來說,花些時間就又回來了。
這就人與人之間的不同。
對於有些人來說,壹場敗仗,就足夠讓他後半生與軍權再也沒有關系了。敗軍之將,想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如果王英不是因為當初水師初創,非他不可的話,白藤江之敗,足夠他後半輩子坐冷板凳。
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卻不是這樣的。
無非是罰酒三杯,下不為例。
黃蕭養聽了這壹句話,立即說道:“侯爺,我願意領兵直入吉大港之下。”
黃蕭養知道,這可能是他今生最後壹戰了。
不管是因為他的年紀,還是他的後臺。
王英病故之後,黃蕭養沒有了後臺,地位急劇下滑,再加上黃蕭養年紀大了,已經年近七十,哪裏有再等下壹次戰爭的機會了?
這是他人生最後壹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