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

豆子惹的禍

玄幻小說

  九天之前,太陽落下後再沒有升起。   第十天,蘇景名動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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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章 老學究,號啕漢

升邪 by 豆子惹的禍

2018-7-17 17:37

  忠義天魔、古獸老蛤和西海大鰲悄然潛近南荒邊緣、老蛤巢穴的時候,墨靈仙已經不在此地。
  要追蹤敵人毫不費力,對方留在地面上的黑色足印實在太清晰,莫說壹群人王、歸仙,就是個小孩子都能追到敵人。只是也因墨靈仙留下的痕跡太醒目,秦吹等人反倒不敢大意,隱形匿蹤、收斂氣意,提起了十二分的謹慎,緩而又緩的向下追去……正在追蹤時候,南方不遠處突然傳來轟轟巨響,真修元力爆開開來攪亂壹方天地靈元。
  有兇猛人物做狠烈搏殺!
  雙方鬥戰中綻起的威勢飄過來,與前輩同行、專責手捧老蛤的小金蟾青雲全無感覺,可她身邊的老天魔秦吹卻猛地打了個寒顫。
  鬥戰地方,與墨色腳印指引的方向壹致。
  片刻後動靜消失、天地重歸寧靜,秦吹等人立刻趕過去,待到他們追入南荒淺處壹座蠻人寨子的時候,腳印斷了。
  濃黑血跡潑散在寨子門口,壹大壹小兩具墨靈仙的屍首……已經不能算是屍首,根本就是兩堆殘肢爛肉,費力再費力才能勉強看出些形狀來。
  另有高人出手、把兩頭墨靈仙打成了肉糊糊?這可是意外之喜,不過仍不敢有絲毫大意,幾人不顯形,秦吹散出真識壹道,向著寨內探去。
  寨子裏有些混亂,壹群蠻人將壹個漢人老學究似的人物團團圍住,蠻人個個面有悲戚。老學究血灑長髥,閉目倒地昏厥不醒。
  幾位長者模樣的蠻人往來匆匆,有的拿枕抱被、有的手捧草藥,似是要救助“老學究”。
  秦吹的能為了得,真識再送、圍住傷者打了個圈子,旋即瞇了下眼睛,對身邊同伴密語:“歸仙。”
  不是墨靈仙,是歸仙。
  又再探過附近確無敵人蹤跡,秦吹壹行人顯現身形。
  大白天的,幾個人突然從空氣中跳出來。少不得又將本就心底惶惶的蠻子們駭上壹跳,可驚慌歸驚慌,迎接上前的蠻人依舊禮數十足,尤其讓人覺得古怪的是,他循得是漢家古禮,十丈之外即躬身拱手:“不知諸位賢先生駕臨,禾潭壹氏後人有失遠迎,萬勿見怪。諸位賢先生……”
  不等他把話說完,手捧老蛤與幾位前輩同行的小金蟾青雲忽然笑道:“不用客氣了,只要不請我們吃爹,壹切都好商量。”
  這個寨子蘇景、裘平安夫婦以前來過,內中蠻人恭謙講禮,比著東土學風最濃之處還要更講究措辭,講究那些繁文縟節,蠻人熱情好客,那時壹見蘇景就把他往家裏領,請他來吃自己的爹。據蠻人自己講,是古時候壹位白胡子老頭途徑此處,教會了大家禮節……
  後來這位白胡子老頭又回來了,就定居在寨子裏,便是那位老學究了。
  先賢歸返,蠻人齊歡,守著老學究壹起高高興興的過日子,他們也就越發講究禮數了,唯壹讓蠻人不安的是這位老學究總是鬧頭疼,壹疼起來冷汗如漿面色白紙……蠻人四字成語用得很好,雖然他們都沒見過白紙是什麽樣的。
  頭疼就頭疼吧,這個病蠻人不會治,老學究也只是疼不會死,本來壹切都還不錯,不料就在剛剛,壹個黃臉女子抱著個沒眼睛的娃娃來到寨子附近,老學究就好像看到了黃鼠狼的貍貓,陡然間暴怒成狂,縱身出寨擊殺來人。
  再後面的惡戰蠻人就看不懂了,他們只曉得這仗打得突兀、解釋得也快,兩位“客人”變成黑色爛肉,白胡子大賢飛摔回寨內就此昏迷。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了。
  老天魔秦吹會殺人不會救人,南荒老蛤會吃人不會醫人,所幸還有位佛法深厚的鰲渚,邁步上前為老學究診脈,不管怎麽說,只要是殺墨的就壹定是自己人。
  老學究傷得不輕,且以鰲渚所探,此人修為比著自己高出壹大截,要讓他立刻醒來,鰲渚沒有這個本事,只能行元溫養、等他自己清醒。就在這個時候,秦吹、鰲渚、青雲同時揚眉,各自伸手自身前空氣裏捏出壹柄小小金劍,來自離山,蘇景劍訊。
  ……
  大修講道,與私塾先生講課迥異,內容不提過程不提,只說時間,私塾裏壹堂課了不得壹個時辰,大修做道傳經講,少則三五天,長則月有余,就是壹講三個月的先例,往時也不算太少見。
  入課時候蘇景說得明白,這堂課不會太長,但要講圓滿,總也得有個四五天的功夫,天地變、人事忙,課中無論自家弟子還是別宗修家,若有事隨時可以起身離去。言罷、稍頓,蘇景笑道:“我奉掌門之命駐守門宗,只要妖孽不來攻山,我就沒事做,認認真真給大家說壹說‘劫’。”
  就此言歸正傳,蘇景開課。
  提前全無準備,但勝在口才與見識俱佳,蘇景身邊還有三屍跟著幫腔,時不時插科打諢,三位矮神君之言大都是些渾話,不過也讓這劫中劫課平添許多輕松。時間晃晃,三個時辰過去,中土世界已然入夜。
  沈河、星峰與大成學仍在半途之中。因是大隊前行,且又有巨亭在運,是以前行速度不快,至少比不得人王全力趕路。行進得不夠快,可天上的雲駕卻越來越龐大:沿途之中,不斷有小宗修家匯入兩大天宗的隊伍。
  有些是主動投靠,得知天地劇變,適逢離山、大成學人馬過境,掌門人立刻飛起相迎、盼能兩大天宗同行,離山來者不拒;
  更多的修家人過不來,來的只是靈訊……呼救求援之訊。大半天的時間裏,沈河、秭歸兩位掌門人。離山諸位長老和大成學諸多先生,已然數不清收到多少同道別宗的求援急訊。
  四下遇襲,無數門宗。
  攻襲天下修宗的墨徒,全部來自之前閉關封山的那十幾座門宗。那些門宗壹封、壹開,內中修家不止浸染墨色且還修為暴漲,之前名不見將轉的小小修僮,此番出關輕松斬殺元神大修。
  或許是墨巨靈的首腦覺得蠱惑了佛道兩宗、十余修門弟子就足夠了;又或許是墨色浸染也有個限度,他們來到中土的力量不夠降服整座修行世界,是以對其余門宗,不沁、不染、不想勸更不納降。直接殺滅!
  多宗告急,多宗求救;多宗覆滅,多宗還在苦苦堅持。沈河救不了所有人,隨行十四星峰頻頻出擊,但也只能營救沿途附近修行門宗。天下那麽大,沈河鞭長莫及。
  沈河端坐雲頭,默默持咒……足足半炷香的心咒行轉。他自入定中醒來,望向身邊秭歸先生,後者點點頭:“真人請。”
  提息。起身,合掌、結印,隨即雙手壹搓,沈河掌心青光爆起,壹千零壹劍裹挾寒芒直沖蒼穹,待到九霄雲上,劍群四散,支支長劍飛赴四面八方,穿越整座中土!
  劍載靈訊。
  自沈河施法壹刻起,訊劍所過之處,哪怕剛剛開綻靈智的不入流小妖,哪怕才入山門的通天境僮兒,只要他是修行之人耳中就能聽到沈河的聲音:
  妖邪霸世、汙墨欺天,中土處處蒙難。朝廷被毀,天宗覆滅,人間大劫已降。
  諸天宗、南荒、極北、西海諸要地盡遭猛襲……然,大成學破墨三千裏,離山斬墨三千人,南荒天鬥山大捷、極北冰原墨徒盡喪、西海之戰大獲全勝。
  妖邪欲亡我中土世界,殊不知,錦繡乾坤自有錦繡之人守護。
  傷我同道,即傷我手足,傷我故土,即為傷我心肝,此仇不共戴天。
  天下同道共鑒、腌臜邪魔聽好,秭歸捧卷、沈河拜劍共立誓於天,十日之內兵出離山,誅爾墨身軀、斷爾汙魂識。
  沈河敬告八方同道,今日起離山劍宗山門大開,不問正邪,不問教門,不問恩怨,只要閣下願飲壹杯墨血釀的酒,便是離山座上賓。
  ……
  非常時刻,離山門戶開放,中土修家皆可去往離山避難,只是直說“避難”未免傷及士氣,是以沈河換了措辭。但是,無論措辭怎麽換,十日之內兵出離山,掃蕩墨色報仇雪恨的號子已如真金落青石,擲地有聲!秭歸先生壹諾千金,沈河真人令出無蓋,劫難時、生死間,離山與大成學亮出的旗號是:反擊!
  劍訊飛巡八方,普通修家聽得到,墨色門徒也壹樣聽得到……就是要他們聽到才好。
  這是天宗的擔當,也是天宗的骨氣。
  還有劍訊中的傳報,中土的確傷亡慘重,可東南西北也都有漂亮勝仗,錦繡乾坤自有錦繡之人守護……有勝仗,將反擊,怎能不讓人心潮澎湃,劍訊祭出則四方雲動,未曾遭襲的修宗,十之八九趕赴離山。
  若能喝壹碗墨血釀的酒,不枉此生修行壹場。
  沈河傳訊過後,秭歸先生問道:“離山現在還好?”
  “壹切正常,小師叔已然開課,壹場‘劫之道’說得正燦爛。”沈河微笑以應。
  秭歸先生面上也浮現幾枚淺淺笑紋:“高人講道,未能親耳得聞,實乃憾事。”
  聽上去只是客氣話而已,可以沈河的心機,居然實受了此言,他點頭附和:“是啊,小師叔這堂課,講得當是極好的。”
  兩位掌門人說話時,子時過半醜時未到,子夜正濃。
  天黑得不像樣子,混混沌沌。會如此倒不是墨信徒施展了什麽手段,只因月在離山而中土無月,夜裏沒了月亮,星光再怎麽明亮也沒太多用處,天穹壹定是混沌的。
  西方、彌天臺,綿延數百裏的大寺就坐落在混沌黑夜之中。往時,無論白天黑夜,古剎都是不變的莊嚴與神聖,遙望壹眼都能使人心底清寧,可今夜古剎氣勢已改,仿佛兇狠的獸、伏身於黑暗之中。
  彌天臺中壹片寂靜。
  突然,壹陣悲慟大哭自南方傳來。
  哭聲向著彌天臺迅速靠近,壹條大漢邊痛哭流涕、邊向彌天臺撒腿疾奔。
  哭得撕心裂肺,奔得快如光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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