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

豆子惹的禍

玄幻小說

  九天之前,太陽落下後再沒有升起。   第十天,蘇景名動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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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立於不敗之地

升邪 by 豆子惹的禍

2018-7-17 17:36

  “不過也無妨,”任奪冷冰冰地接口:“只是若不能過關,我以為,小師叔至少要檢討下自己了,九年修行連壹個大竅都未打通,小師叔或無所謂,離山的臉面卻有些受不得!”
  蘇景睡眼惺忪,事情再明白不過……沒事找事的任奪。
  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蘇景對任奪道:“要怎麽考妳說吧。”
  任奪伸手壹指跟在身旁的那個少年弟子:“我的題目,便是這個晚輩。”跟著他又那個少年喝道:“還不上前向長輩見禮。”
  少年弟子走上兩步,依著身份壹絲不茍地對蘇景行晚輩大禮:“弟子任疇乘,拜見師叔祖。”
  任疇乘,內門弟子,名不見經傳,七年前被任奪收入九鱗峰。
  起身後任疇乘繼續道:“啟稟小師叔,弟子入門壹年後,得恩師相助,突破寧清跨入如是境,至今六年有余,卻連壹個大竅都未能打通。”
  恭謹語氣中還帶了些訕訕、帶了些羞赧,無論怎麽聽,這個任疇乘都規矩得很。
  蘇景笑了:“原來咱來壹樣,但我是九年不通竅,妳才六年。”
  任疇乘苦笑著:“主要還是因為弟子性情浮躁,積累下壹點元基之後,看什麽法術都覺得有趣,都忍不住去學,犯了貪多蕪雜之忌,以至修行進境停滯不前,弄得自己樣樣都會卻樣樣稀松。”
  蘇景饒有興趣:“都會什麽,說來聽聽?若真有趣我也去學。”
  “您老快別挖苦我了。”任疇乘的臉都紅了,壹副無地自容的模樣,但他的話依舊說得穩穩當當:“弟子自己最得意的,是劍術和煉術,另外機緣巧合裏,還養下了七十七頭紅鯉道兵,恭請師叔祖從這三門小術中挑選壹道,指教弟子。”
  題目終於亮出來了。
  蘇景只是個三境修士,就算任奪想刁難他也不能把題目難度挑得太高,否則公正何在?派這個任疇乘來剛剛好,入門更晚、與蘇景同境、而且還是請他三術擇壹,這樣的話如果蘇景仍是輸,臉面就真丟到鞋底子上去了。
  至少看上去,這場考教沒有刻意為難蘇景……
  蘇景想了好壹陣子,好像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後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剛剛還在行功,身心俱疲,須得休息調養壹天才能應下考教。”
  “師叔祖說笑了,您曾追隨陸九祖身邊、又得八祖衣缽真傳,就算有些疲憊,指教弟子也綽綽有余。”
  蘇景搖頭:“哪裏是說笑,當真疲憊不堪,站都站不穩又如何能施展法術。”
  任疇乘措辭恭敬卻毫不退讓:“師叔祖是前輩高人,應付我又哪用專門做壹次休養。隨意指點壹二便夠弟子終身受用。”
  此子說話時笑容真摯,卻是個厲害人物,優勢總是越大越好,他要求勝,只要是利處便要全力爭取。
  蘇景才不受他言語所激,反正就要回去睡覺、明天再比,說著說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隨時都會睡倒了似的。
  兩人都不退讓,這樣的扯皮爭執哪有盡頭?最後還是任奪不耐煩了,咳嗽壹聲插話道:“這便請小師叔去休整調養,壹天光景,弟子們盡可等得。”
  說完,任奪當先盤腿坐倒:“弟子在此等候,明日此時,恭候師叔祖法駕入試。”
  任疇乘也不再說話,與其他九鱗峰弟子壹起,整整齊齊地坐在師父身後,刑堂龔長老皺了皺眉頭,但也沒多說什麽,蘇景如願以償轉回屋去睡覺,經過門口時對自己的兩個妖奴笑道:“不用守門了,有九鱗峰的高手相護,不會有不妥。”
  回了屋蘇景真就壹頭睡下了,兩個妖奴去了另間屋子。裘平安是急性子,不等落座就問黑風煞:“黑哥,妳看咱家主公這次能贏不?”
  “劍、煉、道兵三術選其壹,主公的金烏陽火天下壹絕,正合淬煉之道;烏鴉衛也爭氣,剛剛突破關口煉成了壹劫殺陣,威力非凡。倒是劍術,雖然之前在凝翠泊隨小師娘習劍三年,可主公煉就的只是劍意,現在用來相鬥,怕是略嫌不夠。”
  裘平安點頭:“就是說不能選鬥劍,煉術和道兵咱都能贏?”
  “也不敢這麽說,”大黑鷹皺起了眉頭:“任奪到底是逍遙境的大修,他的安排絕不簡單,若沒有必勝把握,他又怎麽會把任疇乘派出來。”
  裘平安有點要急眼:“咋又把話扯回來了呢!到底能不能贏唄?”
  “小點聲,莫吵吵,再驚擾了主公。”大黑鷹訓斥兄弟,之後搖頭道:“能不能贏我也說不好……不過,那個叫任疇乘的小子不怎麽樣,明天他要敢贏我家主公,老黑立誓早晚找個機會生吃了他!”
  裘平安使勁吞了口口水,重重點頭:“那敢情好,到時候記得喊我。”
  ……
  十來個時辰的壹場大睡,轉過天來蘇景帶著兩大妖奴推門而出,光明頂上聚集的人比著昨日更多了:九鱗峰考教蘇景的消息不知怎麽傳了出去,各個星峰都有弟子趕來,有如紅長老、白羽成、劍尖兒劍穗兒這些關心蘇景的人,更多的則是來看熱鬧的。
  任疇乘快步迎上恭敬施禮:“恭迎師叔祖法駕,您老休整妥當了?”
  蘇景笑了笑,沒回答。妥當了麽?睡醒壹覺的蘇景,眼中困意猶存,看上去也不比昨天更精神。
  周周全全的禮數,任疇乘再問:“請師叔祖示下,要指點弟子哪壹門……”
  不等他問完,蘇景就直接道:“劍術。咱們都快壹點,無謂拖延時間耽擱大家。”
  任疇乘壹時語塞,昨天鬧著睡覺的明明是蘇景,此刻又嫌耽擱時間了?而蘇景身後的兩個妖奴則同時壹驚,劍術煉術和道兵三樣,劍術輸面最大、明明是最不能選的壹項,小主公這是還沒睡醒麽?
  任疇乘向後退開了幾步,手壹翻亮出了自己的長劍:“請師叔祖賜教。”說完稍加停頓,他又補充道:“師叔祖劍法通仙,弟子請您老恕下不敬之罪,要先出劍。”
  只要是優勢任疇乘壹定要搶,蘇景卻沒像昨天壹般和他扯皮爭執,痛快答應:“好,待我取劍。”
  出手在即,任疇乘的聲音忽然變得平靜了,幾乎壹字壹頓,緩緩道:“請師叔祖示劍。”
  蘇景壹拍錦繡囊,取出了自己的劍,黃裙淺尋送給他的那口普通長劍。
  劍未出鞘。
  似乎是嫌衣衫束縛,蘇景又伸手松了松衣領,之後仍不拔劍,就那麽松松垮垮地壹站,對任疇乘認真點了點頭:“全力出手吧,讓本座見識下九鱗峰的犀利所在!”
  可剎那前還躍躍欲擊的任疇乘,此刻卻仿佛被人打穿祖竅、盯住了魂魄壹般,站在原地壹動不動,面色古怪目光呆滯,楞楞望著蘇景壹動也不動了。
  不止任疇乘,在蘇景面前所有離山弟子無壹例外,全都木立當堂,呆呆得看著蘇景,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兩大妖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看著面前大群離山弟子發呆,裘平安納悶異常,傳音入密於黑風煞:“他們咋了?姓任的咋了?不動手還等啥玩意呢?”
  黑風煞茫然搖頭……兩個妖奴都站在蘇景身後,自然不會明白:剛剛蘇景松解衣領之際,把脖子上掛著的“如見”玉牌露出來了。
  任疇乘都恨不得把手中劍扔了,對面那小子掛著塊“如見九祖親臨”,哪個離山弟子敢拿劍去紮九位開山始祖?哪還比鬥個什麽勁啊。
  別說壹個小小的任疇乘,就是任奪親自下場,憑著這塊牌子蘇景也穩穩立於不敗之地。
  最可恨的是蘇景剛才還答應讓任疇乘先動手。
  其他觀戰眾人可也沒想到蘇景居然掛著這塊牌子來比劍,這臉皮也太厚點了吧。
  還是紅長老反應快些,眼中有笑有意外,帶上劍尖兒劍穗兒盈盈下拜於“九祖親臨”,其他人如夢初醒,口中唱喏轟轟然壹起見禮。
  任奪以前就在“如見”上吃過壹次虧,當然知道蘇景有這麽個護身符,只是任奪無論如何沒想到蘇景真敢不要臉,對星峰考教、晚輩挑戰竟然也要請出“如見”。
  而最最尷尬的那個莫過於任疇乘了,進也不能退又不敢,滿臉無奈地轉回頭望向師父,任奪站直身體後對蘇景道:“小師叔這個時候還掛著‘如見’,怕是有些不合時宜吧。”
  蘇景搖頭:“前輩厚愛,我不敢稍有怠慢,沒有不合時宜,時時刻刻都要掛著這塊牌子。”
  任奪壹哂,清清淡淡地說道:“所有離山弟子都會敬重這方玉玦,但山外的妖魔外道,若對小師叔不利,又豈會看那牌子壹眼,我看小師叔還是盡量少出山為妙。”
  似乎覺得問題無聊,蘇景回答得心不在焉:“山外的話,也不是隨便什麽角色就能對我張牙舞爪的,幾個三境四境的修士,還不夠我這兩位手下壹頓飯的。”
  咕嚕,裘平安望著任疇乘,吞口水的聲音清晰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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