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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請留步

攜劍遠行

歷史軍事

破廟,年久失修。
破門,搖搖欲墜。
破敗的荷花池裏,沒有壹朵荷花,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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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我預判了妳的預判

都督請留步 by 攜劍遠行

2023-9-10 23:03

  “阿姊,太好了!妳不知道這次妳做的事情,有多麽偉大!”
  洛陽宮禦書房內,元子攸終於從元莒犁那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元莒犁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元子攸臉孔都興奮得扭曲了,心中壹陣陣的厭煩。她輕嘆壹聲,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那就這樣吧,我累了,安排我在宮裏住下吧。”
  她的變化,元子攸自然是看在眼裏的。
  要知道,元子攸自從行了冠禮以後,就開始不斷禍害彭城王府裏漂亮的侍女,早就知道女人什麽滋味。他自然是明白,女孩和女人看起來有什麽區別。
  更不要說昨夜元莒犁跟劉益守沒完沒了的親熱,今日走路的姿勢都有些不對勁。作為LSP的元子攸,又怎麽看不出庶姐已經把劉益守勾搭到手了呢?
  “那樣不行。如果妳不回去的話,劉益守會起疑心的。阿姊放心,事成之後,我便會讓妳下嫁給他,絕無食言,妳不必多想。”
  元子攸雙手緊緊拽著名冊,信誓旦旦保證道。
  “那……我就再回去壹下?”
  元莒犁有些猶疑的問道。
  “務必要去,否則功虧壹簣。”
  元子攸的表情十分嚴肅,元莒犁可以想象,如果自己不走,對方壹定會使出斷然手段!壹如劉益守當初預料的那樣。
  “現在洛陽亂,妳派壹輛車送我去百尺樓吧。”
  “嗯,我讓李彧駕車送妳去。”元子攸的眉眼難掩喜色,他已經開始翻看名冊,絲毫沒有註意到元莒犁臉上的失望表情。
  ……
  坐在犢車裏,元莒犁想起昨夜和劉益守在床上聊天時說過的話。
  “明日妳就送名冊到洛陽宮,然後要求住下來。元子攸應該會拒絕。”
  那時候,劉益守摟著元莒犁光滑白皙的香肩說道。
  “元子攸難道不應該將我控制起來,然後要挾妳麽?”
  元莒犁好奇問道。
  “不會的,他只會認為,妳想呆在宮中,是為了給我刺探洛陽宮的虛實。他不會給妳這個機會。而將妳送到我這裏,我就會貪圖妳的美色,夜夜笙歌不幹正經事,多少都是對大局有些影響的。”
  元莒犁無法反駁這個說法,因為這真的很符合元子攸壹貫的做事思路。而且,自從她和劉益守開始“新的旅程”以後,那真是快樂得停不下來。從某種意義上看,元子攸的想法確實沒錯。
  “那萬壹他強留我在洛陽宮呢?”
  元莒犁不甘心的問道,因為她現在已經很害怕跟元子攸見面了,哪怕這是自己的異母弟。
  “如果那樣的話,說明元子攸在策劃著更厲害的事情,不排除他拿妳做文章。如果真到那壹步,我只能帶兵沖入皇宮救妳。”
  劉益守設想的是,如果元子攸知道自己會提前動手,那麽他會讓“亂兵”對元莒犁做些不堪入目的事情,然後放出消息,引自己入套,打亂自己的部署。
  不可能麽?
  劉益守覺得,壹個連親兄弟都敢殺,都能殺的人,還有什麽事情是不敢做的?
  “當然,如果那樣的話,我肯定會高看元子攸壹眼。”
  陰謀被識破,那就變得毫無意義。如果元子攸知道爾朱榮的那份名單對他來說壹點用處也沒有。那麽他就很有可能提前打斷劉益守的布置。
  很多時候,在謎底沒有揭曉前,其實誰都是有機會的。問題在於,妳能不能看透對手的牌,以及打牌的水平如何。
  “阿郎啊,妳實在是太看得起元子攸了,他……真就是個廢物啊。”
  元莒犁在犢車裏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感慨道。
  “妳姐姐,現在還好麽?”
  正在沈思的時候,元莒犁聽到駕車的李彧用低沈的聲音問道。
  想了想元季瑤是怎麽伺候爾朱榮的,元莒犁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正如劉益守當初說的:妳們這群人,還真是很下賤。
  現在元莒犁深以為然。
  有時候她覺得只有在劉益守身邊的時候,呼吸的空氣才是新鮮的,而整個彭城王壹脈,都充滿著汙濁與算計。
  李彧其實挺可憐的。
  “她還好吧,我們見面不多。”
  元莒犁言不由衷說道。其實元季瑤不僅天天和她見面,而且還給她出了很多“主意”。
  “那就好。”
  犢車的幕簾外頭,李彧的聲音依然低沈,卻帶著幾分釋然。
  壹時間,元莒犁覺得姐姐元季瑤讓自己也跟著壹起變得下賤了。
  “對不起……”
  其實她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沒事,妳和劉益守,不要走我的老路。他比我有能耐,我想他為了讓別人不要染指於妳,應該是做了很多事情的。
  在河陽關,那些如狼似虎的丘八,應該也沒對妳做什麽吧?”
  關於李彧說的這壹點,其實元莒犁是有體會的。剛開始在河陽關的時候,她還能感受到那種目光,就是昨夜在浴室裏兩人共浴的時候,劉益守看自己那種不加掩飾的覬覦和占有。
  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絕大部分人都開始自覺的躲著她了。這應該不是出自爾朱榮的本意,或者說,是爾朱榮想將她作為“禮物”,用來犒賞在洛陽勞苦功高的劉益守。
  很多細微處,都能反證這壹點。
  原本並不覺得有什麽,聽李彧這麽說,元莒犁才發現自己內心滿是難以表達的幸福與滿足。
  “我會珍惜的。”
  “元子攸成不了大事,可妳知道,我為什麽還要跟著他麽?”
  李彧的聲音帶著滄桑。
  “為什麽呢?”
  “因為我要證明自己是個男人啊,不跟著元子攸,難道去跪舔爾朱榮麽?”
  李彧的語氣,滿是無奈與辛酸。
  元莒犁有種錯覺,其實李彧雖然身材高大,武藝不凡,但在各方的博弈中,他卻是壹個不折不扣的弱者。
  反而是文質彬彬的劉益守,強得不像話。
  進了洛陽城,很多能力就會失去用武之地,而劉益守這樣的人,就會登上舞臺,長袖善舞。發揮的作用,是傻子和瞎子都能感受得到的。
  “到了,下車吧。”
  李彧輕聲說道。
  元莒犁跳下犢車,看了看面無表情平視前方,根本不跟自己視線對視的李彧,壹時間竟然感覺有些酸楚。
  爾朱榮就像是洪水和颶風,任妳身高八尺也好,武藝絕倫也好,在這種災難面前,都毫無反抗之力。
  “妳也多保重。”
  “嗯,我會的。”李彧獨自駕車而去,異常幹脆。
  ……
  已經入夜,百尺樓的簽押房裏,於謹正在給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劉益守倒酒。
  “這些日子,按照妳的吩咐,我都是低調查訪,再加上我麾下那些弟兄,對洛陽也很熟悉,總算是讓我查出點有用的東西來了。”
  於謹帶著些許得色,將杯中酒壹飲而盡。
  “老哥,說吧,我今天真沒心思打啞謎呢。”
  劉益守輕嘆壹聲,在河陽關跟高歡他們鬥心眼,真是膩歪透頂。明明煩那些碧蓮煩得要死,還不能說對方不好,下眼藥也要拐彎抹角的。
  “元子攸,壹直在示敵以弱。彭城王府豢養的死士,有千人之多。當然,這是我猜的,只多不少。
  這些人,分布在洛陽外城郭的十二個坊內,幾乎可以算是郊區了。當然,妳應該也能猜到,這些坊內都有元子攸家的產業。
  這些是能查出來的。那麽查不出來的,是什麽呢?這些地方都在城墻以外,那麽多人,要怎麽滲透到城內?這可不是壹兩個人啊,我們又不是瞎子!”
  對於元子攸的怪異部署,於謹百思不得其解。
  “洛陽宮有壹條密道可以通往城外白馬寺。”
  劉益守淡然道。
  “誒?”
  於謹大驚,這種機密,劉益守如何得知的?
  “狡兔三窟,如果妳是皇帝,那麽當妳修皇宮的時候,會不會考慮到有壹天後人,甚至是自己,會淪落到逃亡的境地?”
  不得不說,這個可能不僅是有,而且極大!
  別的不說,明朝朱元璋不就幹過這事麽,建文帝逃脫建康城(南京)的密道還被考古出來了。妳看,皇帝留了壹手,後人還用上了。
  “所以,他是想要……不會吧?”
  於謹想說的是“殺爾朱榮”,但這明顯是壹種自殺行為。殺了爾朱榮,誰來擋住葛榮?誰來收復河北?
  只怕到時候河北世家都倒向葛榮那邊了!
  “元子攸不會殺爾朱榮的。但是他殺掉爾朱榮在朝中的親信,再殺掉胡太後余黨,甚至把中立的朝臣都殺壹遍。
  讓爾朱榮無力掌控洛陽,這應該沒問題的吧?爾朱榮也不會因為這個跟他翻臉。”
  這應該就是元子攸壹直在憋著的大招了。之前他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已經無從得知。
  “道理是這個道理,那這個密道……”
  “白馬寺的住持,看在我是同行的份上,已經將密道的入口位置告訴我了。”
  劉益守從懷裏掏出壹個度牒,在於謹面前晃了晃。
  白馬寺的住持,在得知永寧寺被燒成白地之後,馬不停蹄的前往河陽關找爾朱榮,沒想到率先遇到了劉益守,然後雙方達成了PY交易。
  所以劉益守這才急急忙忙的回洛陽。
  白馬寺住持的投靠,算是高歡做的難得的好事。畢竟,永寧寺的下場太慘了,白馬寺完全不敢得罪爾朱榮麾下這幫丘八。
  人家能做初壹,就能做十五的。
  “這麽說來,元子攸是打算在朝會那天,在洛陽宮裏發難。甚至……可以借機殺了妳,對麽?”
  於謹若有所思的問道,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連成壹串了。
  “所以元莒犁來見妳,其實也只是麻痹妳,讓妳沈浸溫柔鄉,甚至放棄敵意,幻想著能跟元莒犁結合,而對他放壹馬對吧?”
  於謹似乎有點理解元子攸的想法了。
  他們那樣的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完全不考慮現實的情況。
  元子攸肯定認為,我身為皇族,甚至是皇帝,將姐姐嫁給妳,已經是天大的恩德,難道妳不應該跪舔我麽?
  難道元莒犁還不足以做妳的正妻麽?
  能占有元莒犁,難道妳不應該欣喜若狂,天天都膩歪在壹起?
  所以說出發點錯了,整個思路就會發生根本性的偏差,以至於得到荒謬的結論。
  “說的沒錯,元子攸之前的那些犯傻行為,或許有些是裝出來的,大概就是為了給我們壹個驚喜吧。
  爾朱榮想的是殺,其實元子攸想的事情,也跟他差不多,因為他們雖然身份不同,卻都有壹個極為相似的共同點。”
  劉益守嘴角露出冷笑說道。
  “他們能有什麽共同點?”
  於謹壹時間有些錯楞。
  “他們,都沒有辦法獨自掌控洛陽的局面。要做的事情,只能是把朝臣的數量減少壹大半,然後換上自己人。這樣才能堪堪穩定大局。
  所以爾朱榮和元子攸雖然能力不同,出身也不同,但是在這壹點上,他們的想法倒是出奇的壹致。”
  原來如此。
  於謹大為佩服。
  劉益守雖然年輕,卻是壹針見血的看透了洛陽看似復雜的局面。
  說白了,都是能力不足給鬧騰的。
  比如說那些王朝末年的君主,大多數都是昏君暴君,行事荒唐。可是誰又想過,他們為什麽會這樣呢?
  誰還不是爹媽生的,為什麽有的皇帝雄才大略,有的卻又豬狗不如呢?
  因為能力不足,所以要更加依賴有能力的大臣,這樣才能穩定局面。然而越是依賴有能力的大臣,就越容易被架空,這樣就導致皇帝需要身邊人,也就是太監,來平衡掉大臣們的威脅。
  如果沒有拿得出手的太監,那就必須寵信那些聽話的佞臣,或者幹脆放飛自我,不理朝政。反正努力也沒有用,那不如怎麽舒服怎麽過吧。
  這樣下去就會變成各種惡性循環。
  洛陽的局面,也是跟這種情況有點類似。沒有政治能力出眾,威望頂天,德行服人的領袖站出來收拾殘局,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騰籠換鳥。
  “那我們就……”
  於謹伸出手,做了壹個劈砍的動作。
  “嗯,但是時間不能亂。不能太早,太早了,元子攸的行動沒有發生,責任都是我們的。也不能太晚,太晚就難以收拾場面了。”
  兩人又是嘀嘀咕咕的商量到子夜,才各自離去,回房休息。
  ……
  推開門,撲鼻而來的獨特香氣,正是昨夜在浴室裏,自己在對方身上壹點點抹上去的特制“植物精油”,劉益守稍稍松了口氣,躺到了元莒犁身邊。
  “阿郎,妳是不是累了?”
  黑暗中,身邊傳來元莒犁輕柔的聲音。
  “謝謝妳壹直在保護我。”
  “是啊,我現在能力的極限,也就是保護妳們而已了。”
  劉益守長嘆壹聲,將元莒犁緊緊的抱在懷裏。很快,兩人便水乳交融的癡纏在了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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