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協定

　　久旱逢甘霖，壹滴；他鄉遇故知，債主；洞房花燭夜，隔壁；金榜題名時，做夢。這真是何等的……
　　杯具裏的人參，人參下的杯具啊！
　　就算俺心理素質高，也別在俺面前上演這種大戲啊。
　　就像妳這壹年拼死拼活地掙了十萬、壹百萬，正在高興得像個傻子似的時候，鄰居過來告訴妳，他昨天在大街上撿的壹張彩票中了八千萬。
　　啊啊啊！
　　為什麽會這樣涅？
　　畫完了圈圈，方天擡起頭來，無語望天，好半晌之後，喃喃自語：“我真傻，真的……”
　　不知什麽時候，沙迦龍行虎步，壹步壹步地走到了方天面前。
　　是的，龍行虎步。
　　看著沙迦此時行走間的姿態，方天腦海中第壹個浮現上的來就是這個詞，也唯有這個詞。
　　挾著大爆後的余威，在元素的拱衛下，沙迦這個時候，簡直就像是站立在世界的中心。整個世界，以他為原點延伸，而他，就是那立體坐標系的原點。
　　至於方天麽？方天感覺自己就是壹粒渺小渺小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塵埃。好像沙迦只要輕輕用口壹吹，不，不需要用口吹，沙迦只要眨巴壹下眼睛，他可能就會被掀飛到十萬八千裏之外。
　　這是什麽層次？
　　方天有點呆，腦子裏壹桶漿糊。
　　定定地看著方天壹會，沙迦開口說道：“小友，請受我壹拜。”話畢，緩緩地、鄭重地彎腰，向方天行了壹禮。
　　方天既沒想起來動，其實也動不了，就這麽呆呆地受了沙迦壹禮。
　　直到沙迦禮畢，方天才回過神來，在腦子裏連念了三遍“方天妳這個大傻叉”。這個咒語果然很靈驗，三遍念完後，方天清醒過來大半，他站起身來，向沙迦回了半個禮，道：“前輩，恭喜了。”
　　沙迦微微笑，只是道：“小友，想不想感覺壹下？”
　　“我？”
　　事實證明，方天這個時候的表現，確實就是個大傻叉。於是他幹脆閉上嘴巴。
　　下壹刻，元素如潮水般，灌入身心。
　　再下壹刻，整個天地如同綢緞般，以他為中心漫延開來。
　　方天看著壹公裏外山頂那裏剛才他倚身的那塊連山巨巖，心念壹動，綢緞應他之念微微壹抖。於是，倏忽間，那塊巨巖從裏到外，每壹面每壹點，同步瓦解，化為飛灰。
　　幾乎同時，山風吹過，山頂臨崖壹面，仿佛下了壹場綿綿細雨。
　　俺有這個體驗版的，也夠了！方天束心、清意、寧神，閉上眼，大約半分鐘後，再次睜開，臉上淡淡的微笑舒展開來，對沙迦說道：“前輩，可以了。我怕再感覺下去，就舍不得了。”
　　“哈哈哈！”沙迦放聲大笑。
　　這是第壹次，方天看到沙迦大笑。
　　不再是土著式的優雅，不再是土著式的從容，而是敞開心懷地、發自肺腑地朗聲大笑，笑聲帶動著這壹片天地，壹起震動。
　　雖然如此，卻是點塵不驚。
　　就連這座山上，把窩砌的海撥最高的幾只不知名大鳥，也依然安然舒睡，毫無所覺。
　　然後，元素潮水，從方天身心退去。
　　“小友，等會可能會有人過來，我們先走吧？”沙迦向方天問詢道。
　　“前輩，妳現在會不會飛？”
　　“怎麽飛？”
　　“像壹條線壹樣，從這裏直接滑到噴泉那裏。”
　　“我試試看。”
　　沙迦說完，帶著方天，下壹刻，兩人身形如線，從山頂，微斜向下，向著楓林傭兵團大院的方向，滑了過去。而在方天的感覺中，他這個時候，就好像是站在壹葉順風順水的小舟上。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似乎，就是那樣的感覺啊！
　　站立在地上，看著十數步外的噴泉轟響，方天眨了眨眼睛，甚至原地分三次，壹次轉壹百二十度，共轉了三百六十度之後，才伸出手，豎起大拇指，對沙迦說道：“前輩，這個本事太好了！妳以後出行，可以省了車費錢了！”
　　沙迦又想大笑的樣子，不過可能剛才大笑壹次過後，大爆後的感覺有所舒發，往日的性情重又站了上風。只是下壹刻，他學著安德森他們往常的樣子，用力摟了壹下方天肩膀，然後松開，重重地在上面拍了壹下，道：“小友。”
　　壹聲“小友”之後，下面卻是無話。
　　方天還在等著呢，結果等了半晌，才等到沙迦接下來的話：“小友，往日看妳與莫裏希那兩人討論魔法，我也有點心熱呢。不如今夜我們兩人也在這裏，討論壹下魔法如何？”
　　我們兩人，討論壹下魔法？
　　老大，您太看得起我了哇！
　　方天又是微微笑——半是苦笑，半是輕松笑，道：“前輩，那就由您先開始吧，我先聽妳三十年，這三十年，妳講我聽。三十年後，我再與妳討論，如何？如果您覺得虧了，我還可以每年都給妳研制壹道無上美食。”
　　“壹道？不夠！壹年十個月，每個月壹道，壹年最少十道。”沙迦把兩只手的手指掰開數，從壹二三四五，數到六七八九十。
　　“十道太多了，不如這個數？”方天把兩只手合到壹起，做了壹個合掌的姿勢，只是五只手指間大大分開。
　　“好吧！誰叫妳是我的小友呢？我就吃點虧，接受了，五道就五道！不過，妳可不能像糊弄丫頭壹樣糊弄我，這五道，壹道也不能少！我的記性可好得很。妳要是少壹道，我就帶著妳繞這個紅石鎮飛壹百圈。”沙迦拋出他的殺手鐧。
　　“好！就此說定！”
　　壹份意義極其重大的協議，就被以這樣的壹種接近於玩笑的方式，確定了下來。這個時候的兩人，全都沒有想到，這壹份協定將會給兩人的將來，帶來什麽。
　　方天用法術把地上吹了吹，然後壹屁股跌坐在地。
　　沙迦也坐在地上，不可他的姿勢可優雅多了。方天是岔拉著腿，而人家是端端正正地盤著腿坐著。
　　看著沙迦的盤腿，方天嘿嘿壹笑道：“前輩，您這個盤腿的姿勢太土啦，壹點都不好看。”
　　“哦，小友，還有別的姿勢？”沙迦輕松中帶著認真地問道。
　　小友那裏的東西，壹向……
　　壹向不能等閑視之。哪怕就是隨便的壹句話，也有可能是登天之鑰。要不是小師妹的事，沙迦早已經決定連夜飛奔向巨巖城而去了。
　　小友今天晚上的那句話，對老師，可能有用，很有用！
　　比在他這裏，有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