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煦

官笙

都市生活

潔白蚊帳內,十六七歲少年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頭上冷汗岑岑,被子裏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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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壹十三章 抓!全抓了!

宋煦 by 官笙

2022-5-29 20:28

  蔡京送走了陳皮,站在大門口,面上不動,眼神卻劇烈閃爍。
  他終於有機會了!
  等陳皮在轉角消失,他神情壹震,猛的轉身,向著原本屬於黃鄯的值房,沈聲道:“左右侍郎,員外郎,來我值房。”
  黃鄯已經成了前任,入了大牢,刑部這些人哪敢耽擱,紛紛跟著蔡京入了值房,關起了門。
  門外,刑部的大小官吏盯著緊閉的門,心驚膽戰,神色慌張,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是沒多久,蔡京就領頭而出,壹眾侍郎,員外郎都長松壹口氣的表情,甚至壹兩個還帶著微笑。
  蔡京帶著眾人,直奔大牢。
  蔡京到哪裏,都有侍郎,員外郎安排的妥妥當當,沒有半點阻礙。
  壹群人,直接來到了呂大防的牢房前。
  呂大防沒有了上壹次的從容,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站在牢外的蔡京。
  他已經知道黃鄯被下獄了。
  蔡京還穿著常服,兩鬢斑白,臉角卻十分硬朗,給人壹種堅毅又略有刻薄之感。
  “呂相公,想好了嗎?”采集背著手,語氣淡漠,目光中似有劍意。
  呂大防看著他,沈默了很長時間,沙啞著聲音,慢慢地說道:“妳不會有好下場的。”
  蔡京眼角壹抽,盯著呂大防,冷聲道:“來人!將呂家三子二孫,三司兩個副使,戶部那個員外郎,轉運司的幾人全數帶到刑房,集體用刑!”
  左侍郎當即道:“是,下官親自去!”
  呂大防眼皮擡的更多,註視著蔡京,不知道過了多久,胸口鼓起又泄下,本就蒼老的臉上,忽然更加的蒼老,給人壹種暮氣沈沈的感覺。
  蔡京見著,冷笑道:“知道怕了?當初妳但凡給我壹點活路,今天我或許還能給妳三分顏面!”
  呂大防閉著眼睛,壹動不動,簡直如同死了壹樣,對於蔡京的話,沒有半點回應。
  蔡京看著呂大防,氣息有些急促,面露快意。
  他被流放在外多年,風餐露宿,狼狽不堪,其中有‘新黨’的彈劾,更有呂大防等人的壹再貶謫!
  所以,看到呂大防這個模樣,蔡京別提心裏多痛快了。
  認認真真的舒服了良久,蔡京冷哼壹聲,轉身去牢房。
  剛到牢房,就聽到了壹陣陣急切的哭聲,喊聲,喊叫聲。
  “我父親是當朝宰輔,他還會再回去的,妳妳們敢對我用刑!”
  “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什麽都沒幹啊……”
  “妳妳們不得好死,我什麽都沒做,什麽都不知道,快放開我……”
  “我是當朝五品,隸屬樞密院,妳們無權對我用刑,我朝就沒有對士大夫用刑的先例,妳們這是私刑,我要告禦狀……”
  十多個人,被綁在刑架上,獄卒在搬弄著各種刑具,將這些養尊處優,腦滿腸肥的人嚇破了膽。
  在刑房的侍郎看著,心裏也有些不安,這些人身份都不尋常,真要動刑,日後追究起來後果不會小。
  這時,蔡京大步進來,直接拉過椅子坐下,道:“不用問,直接用刑。”
  那侍郎看著蔡京,咬咬牙,道:“是。所有刑罰,給他們都來壹遍。”
  刑架上十幾個人大驚失色,驚恐萬狀的叫嚷起來,更是有人盯著那些刑具,雙腿哆嗦,臉色蒼白的直接喊道:“我招,我招,我招……”
  蔡京接過獄卒的茶杯,道:“未免他們不招實話,先用壹遍。”
  蔡京話語落下,各個刑具上去,刑房裏頓時鬼哭狼嚎,什麽聲音都有。
  壹幹侍郎,員外郎聽著都心驚膽跳,忍不住的相互對視,最後落在蔡京身上。
  蔡京抱著茶杯,對殘酷的刑罰,淒厲的慘叫聲,求饒聲熟視無睹。
  壹幹人心神暗凜,多了小心,他們明白這位不是前任黃鄯那樣的‘好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刑架是人壹個個面色蒼白,渾身是血,壹副進氣多出氣少,奄奄壹息的模樣。
  蔡京抱著茶杯,掃過他們,淡淡道:“再問,不老實交代的,就再用壹次。”
  身後的壹幹人連忙應著,出來十幾個獄卒,認真訊問。
  饒是如此,還是有人說了謊。
  於是,慘叫聲再次響徹牢房。
  其他人見著,哪敢再藏著掖著,爭先恐後,連珠炮般的倒出來。
  壹群侍郎,員外郎聽得渾身冰冷,大氣不敢喘。
  這些人,招出了更多的弊案,不止是三司衙門,還有政事堂、三省六部,樞密院,也有皇族公卿,甚至還有邊疆將帥!
  牽扯這麽多人,絕對是驚天大案!
  朝廷,要被戳個窟窿了!
  蔡京曾是開封府知事,對舊黨了解的非常多,但饒是他也驚訝了,這些人倒出來的東西,遠超過他的想象!
  蔡京轉瞬就鎮定了,拿出章惇的那份名單,看了眼,目光微微閃爍,又揣了回去,然後起身,親自訊問了壹遍。
  刑部的侍郎,員外郎對視壹眼,默默無聲。
  真的要捅破天了!
  蔡京拿到他想要的,沈聲道:“整理好供狀,我要立刻呈送給官家,沒有我的命令,從現在起,誰也不準出入刑部,走漏風聲,同罪!”
  “遵命!”壹群侍郎,員外郎當即就應著。
  他們壹個個頭上冒出冷汗,這麽大案子,他們只祈禱離他們遠遠的,哪敢摻和!
  蔡京整理完,便帶著這些罪供,前往宮裏。
  在蔡京入宮的時候,開封城依舊熱鬧,但有些地方,卻意外的安靜。
  馬嚴,禦史中丞的位置沒變,只不過主持禦史臺的二把手變成了真的二把手。
  他站在窗前,看著刑部,心裏輕輕壹嘆。不知道是嘆他的好友黃鄯的入獄,還是他的權柄被削。
  政事堂。
  被擢升為宰輔的蘇頌,拄著拐,站在屋檐下,望著刑部方向。
  他身後有壹個吏員,道:“相公,蔡京入宮了。”
  蘇頌默默,那吏員無聲的退了出去。
  蘇頌壹直看著刑部方向,神情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良久之後,蘇頌忽然輕輕壹嘆:“結束了……”
  剛進來的壹個小吏,聽到蘇頌這句話登時壹怔,不知道什麽結束了。
  這時,垂拱殿。
  趙煦看著案桌上蔡京送來的罪供,以及詳實的名錄,臉色很是難看。
  他知道這個時候官僚體系腐朽,但遠遠沒有想到,居然腐朽到這種程度!
  真是應了那句話:按個砍頭,只有漏網,沒有冤枉!
  這還只是有壹定品級的,真要擴大去查,怕是要有上千人涉案,真正的塌方式腐敗!
  蔡京躬身立著,雖然低著頭,卻也能感受到趙煦的憤怒。
  看完後,趙煦內心的怒火洶湧澎湃,猛的拿起筆,直接勾壹個個名字,然後壹張紙壹張紙的扔過去,怒聲道:“抓!壹個不落,給朕全抓了!刑部不夠,命皇城司去抓!邊疆的那些,除了西北,讓樞密院去做,朕壹個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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