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敵蹤再現

　　老村長布萊特拖著腿壹瘸壹拐殘腿離開了蓄水池工地，夜色中只剩下佝僂的背影。
　　等到布萊特村長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安德魯和才從治安所那邊走過來，也許是因為‘怒焰’魔紋的力量讓他突破了最後那壹層，最近安德魯的實力獲得了第二次突飛猛進的成長。
　　第壹次是在‘狂戰士之魂’覺醒的那段時間，那段實力飛漲壹直到他突破了壹轉才逐漸停止了下來。
　　而現在借助‘怒焰’魔紋的力量，安德魯感覺自己能壹口氣突破壹轉中級的桎梏，成為壹轉後期的戰士。
　　軍營裏的教官曾說過，想晉升成為二轉強者，體內壹定要領悟到屬於自己的氣，戰士需要領悟出‘怒氣’，武鬥家領悟出‘鬥氣’，劍士激發出‘劍氣’，而騎士需要覺醒‘光環’，軍隊裏二轉強者是屬於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安德魯壹直不明白怒氣是什麽，難道只是從心底激發出怒火？
　　達到了壹轉中期實力的安德魯最近似乎有所頓悟，所謂‘怒氣’也可以說是‘戰意’，到了壹定程度之後，能夠讓自身力量、敏捷、體質全面提升。
　　自己擁有‘狂戰士之魂’，據說壹旦領悟怒氣，就可以形成‘狂怒’姿態，據說這種層次的戰士在戰場上不知疲倦，感覺不到疼痛，就算是獸人部落裏面的狼騎兵不是狂戰士的對手。
　　“妳最近的實力是不是又晉升了？”
　　安德魯撓了撓頭，憨厚壹笑。
　　他穿著壹身重甲，坐下來稍微有些不太方便，索性就席地而坐，壹條腿平伸，壹腿微曲，單手支撐在身後，仰頭看了看夜空，進入九月份之後，荒蕪之地這邊又將進入少雨季節。
　　夜空群星璀璨，找不到壹絲雲。
　　安德魯對蘇爾達克說：
　　“昨天，民兵營的壹位老兵跑來送信，說是在沙漠邊緣的西荒之地查到了反叛軍的蹤跡，他們就藏在死亡山嶺裏，這次要不是跑出來搶西荒之地流民的燕麥田，也許還沒有發現他們居然躲在那片地區。”
　　他沒覺得這是多麽嚴重的事，想著明天親自去調查壹下。
　　蘇爾達克有些詫異，西荒之地那邊的死亡嶺曾是壹片古戰場，過去了這麽多年，那邊不時還會冒出壹些幽魂，據說曾有神廟的祭司和神官想要凈化那片地區，但是後來也是不了了之了。
　　最近這幾年，因為幽魂鬧得厲害，居住在那邊的最後壹個村落也都搬離了那裏。
　　他是荒蕪之地的治安官，這些資料也是兩個月前在海蘭薩城市政廳的檔案裏查到的。
　　蘇爾達克對安德魯問道：“西荒之地的死亡嶺，不是說那裏總發生詭異事件，每年萬聖節總有無數遊蕩的幽魂出現在死亡山嶺裏，怎麽還會有人？”
　　安德魯對蘇爾達克解釋說：“並非是村民發現的，而是壹群居無定所的流民傳遞過來的情報，死亡山嶺外有片還算肥沃的土地，這些流民想趁著夏季在那邊荒地裏種些燕麥，等到秋天收了燕麥，就要轉移海蘭薩城裏過冬。”
　　“壹群流浪者？”蘇爾達克沒想到竟然會有壹群流浪者跑到荒野開荒。
　　“嗯。”安德路回答。
　　蘇爾達克沈思了壹下，對安德魯吩咐道：“明早去給卡爾送信，讓他調動壹些警衛營騎士來，我先去西荒之地查看壹下，警衛營的騎士過來之後，就讓他們暫時在沃爾村這邊等我消息。”
　　“是！”土著戰士安德魯領命。
　　安德魯雖然出身於納乃族土著，但是他們部落已經在沃日瑪拉城住了幾代人，早已潛移默化地變成了帝國人，因此擁有很強的執行力。只要是蘇爾達克的命令，就會不折不扣的完成。
　　“隊長，讓我去吧！我的偵查能力要比妳強些。”薩彌拉從黑暗裏走出來，也不知道在暗處偷聽了多久。
　　蘇爾達克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還是我去吧，有阿芙洛狄在，我們聯系起來更方便些。”
　　其實他還有壹句話沒說，就是‘這樣也更安全些。’
　　薩彌拉見蘇爾達克決定下來，便沒再堅持，只問：
　　“什麽時候出發？”
　　蘇爾達克從大石頭上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
　　“事不宜遲，今晚就走。”
　　……
　　麗塔剛剛給馬棚的槽子裏添上了草料，那匹古博來馬也還沒有吃上幾口，就看到蘇爾達克從外面匆匆趕回來。
　　先去客廳看了老希拉壹眼，隨後便去馬廄裏給古博來馬套上馬鞍，又將馬匹牽到了門口。
　　娜塔莎將蘇爾達克開始穿長筒馬靴，又準備好了戰馬，知道他這是準備出門，就從廚房裏跑出來問：
　　“怎麽剛回來就要走？”
　　蘇爾達克解釋說：“西荒之地發現了反叛軍的蹤跡，我要去調查壹下，擔心太晚了他們藏匿起來就找不到了，這群反叛軍躲進荒蕪之地，是我們最大的隱患，如今帕格洛斯山口建起箭塔崗哨，他們再想流竄到橡樹嶺要比以前難得多，總要將他們解決掉才行。”
　　娜塔莎聽蘇爾達克這樣說，俏臉微微壹紅，低下頭小聲地叮囑壹句：“那妳小心點。”
　　雖然有些不舍，但娜塔莎還是和麗塔壹起幫著蘇爾達克，穿上那套繁重的‘大地之盾’構裝鎧甲，鎧甲加身，頓時整個人魁梧高大了很多。
　　騎馬穿過沃爾村，村子裏的土狗們都老老實實的縮在狗窩裏不敢跑出來。
　　村口的市場空蕩蕩，壹些簡易棚子並沒有拆掉，這讓村口的小市場顯得有些過於淩亂。
　　趁著夜色，穿過河灣灘塗地那邊開墾的菜田，壹片深色的菜田遠遠地看上去也是顯得郁郁蔥蔥。
　　蘇爾達克出村之後，足足走了壹整夜，蘇爾達克只在快要接近黎明前那壹刻才拿出睡袋，鋪在壹處巨巖的後面，稍微睡了壹小會兒，等到天亮就騎上馬繼續往前走。
　　越往西走就越覺得荒涼，原本帕格羅斯山口處的山谷裏面還有些綠意，但是走到荒蕪之地深處，這裏幾乎就是壹片布滿碎石的荒地，壹些荒山幹脆就是壹整塊的石頭山，戰馬踩在這些碎石上要格外小心，生怕某塊日久風化石塊瞬間碎裂，很容易讓馬腿折斷。
　　壹路上都沒有什麽太高的山嶺，最多只有壹些巨大而裸露在地表的巖石，壹塊就有小山丘那麽大。
　　基本上看不到河流，就連幹枯的河床都找不到，偶爾遠遠的會看到從石縫裏爬出來曬太陽的灰巖鬣蜥，只要有壹點細微的聲響，這些膽小的灰巖鬣蜥就會迅速鉆進石縫中。
　　壹些巖地上生長著幾乎沒什麽葉子的渴不死，這種荒草渾身都是棘刺，葉子很少，靠近的時候十分紮人，它的尖刺上好像有種獨特的毒素，壹旦被紮到就會覺得格外疼痛難忍。
　　正午的陽光幾乎要將地面烤得焦糊，蘇爾達克看到有些疲倦的古博來馬，決定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壹下，或許要等到太陽轉到西面去，陽光不這麽毒辣才能繼續前行。
　　蘇爾達克卸掉馬鞍，開始給古博來馬刮馬汗，然後有從魔法背包了拿出壹些雜糧草料，讓它站在大石頭的陰涼裏。
　　簡單吃了壹點烤麥餅和肉幹，蘇爾達克靠在巨石旁邊瞇起眼睛睡了壹覺，起來之後爬上壹塊巨石觀察著四周的地勢，古博來馬低頭啃著巖縫裏的渴不死，它那厚實的嘴唇看起來並不怕尖刺。
　　這壹帶根本沒有村落，而且人跡罕至。
　　算是荒蕪之地最荒涼的地區，民兵營的老兵能夠知道西荒之地那邊的情況，蘇爾達克認為是那個村落裏的村民和那邊的流民有些壹些聯系，不過這些事情他不想過問，也許是娶了流民裏的女人做了老婆。
　　如果不是這些反叛軍餓得狠了，壹定要跑出來搶那些流民的燕麥，誰也不會想到反叛軍居然藏在死亡嶺。
　　這裏離荒蕪之地邊緣的沙漠有很遠壹段路程，剛剛過了夏季，這裏卻看不出來有絲毫綠意。
　　荒野裏已經有捕捉灰巖鬣蜥的獵人，蘇爾達克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沃爾村也開始組織人手捕獵灰巖鬣蜥，但是今年沃爾村大改造，到處都是用人的地方，沃爾村民們可沒有空閑跑到荒野裏捕獵灰巖鬣蜥。
　　連續走了整整兩天，終於在黃昏中蘇爾達克才看到了眼前壹大片灰色山嶺，在這裏終於看到了壹些綠意。
　　遍布都是壹些枯黃的野草。
　　暮靄中，壹大片燕麥田出現在山腳下。
　　那邊還有幾座破爛的茅草屋，這裏物資匱乏，只有兩座屋子有麥草鋪成的屋頂，壹處房屋外面冒氣壹道青煙，壹群流民聚在那邊，看樣子像是到了晚飯時間。
　　這片麥田有壹處角落遭到了破壞，蘇爾達克騎著馬朝著這群流民走過去。
　　那些流民壹臉麻木的看著蘇爾達克，除了孩子之外，就只有壹些女人和老人，他們穿著破爛的亞麻布衣服和草裙子，看他們的處境甚至不如位面上土著居民，這些流民大概只有十五六位，他們圍著壹只陶罐，看到蘇爾達克走進也是默不作聲，雖然眼中流露出懼怕，但是卻沒有逃跑的跡象。
　　蘇爾達克跳下馬，大步走了過去，他看了壹眼瓦罐裏的燕麥粥，滾開的燕麥粥上面甚至漂浮著壹些沒有除幹凈的麥麩皮。
　　“妳們都是流民？”
　　蘇爾達克站在這群人面前問道。
　　所謂流民就是沒有帝國身份的人，這些人並不被帝國法律所保護。
　　他們壹無所有，只比那些奴隸們多了壹點點可笑的自由。
　　在格林帝國，就沒有什麽真正的自由。那些財務自由的貴族還有家族責任的束縛，就算皇室成員也不是想幹嘛就幹嘛。
　　“是的，大人。”
　　這群人當中，壹位看起來身體還算結實的老人畏畏縮縮地對蘇爾達克說道。
　　“聽說妳們這裏發現了反叛軍？”蘇爾達克問道。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默不作聲。
　　小孩子和女人們看起來有些瑟瑟發抖，小孩子們都是骨瘦如柴，就像是壹根根小竹竿拼接而成的，頂著壹顆大大的頭顱。
　　女人們也因為總吃不飽餓得面黃肌瘦，她們長得也不怎麽樣，困苦的生活讓她們看起來比實際年輕要老很多，而且根本也沒有曼妙的身體，在烈日的暴曬下，皮膚有些黝黑。
　　“男人們呢？”蘇爾達克對那位老人問道。
　　老人低著頭，用模糊的話語回答說：“他們早就跑了，我們沒力氣跑，也跑不掉，只能守著這片燕麥……”
　　蘇爾達克看了看那片只毀掉了壹角的燕麥田，便沒再提問。
　　他也沒有繼續在流民聚集地逗留。
　　騎上馬繼續朝著死亡嶺進發。
　　夜裏的死亡嶺，山路十分難走。
　　但對於蘇爾達克來說，這裏卻並沒有那麽難行，而且也沒有走太遠，找到壹處隱秘的山石夾縫，連人和戰馬就藏在那裏。
　　為了視野能夠更開闊點，蘇爾達克咬了咬牙，從魔法腰包裏拿出最後三顆火蜥蜴頭顱，布置了獻祭儀式，為自己換到回‘洞察’。
　　眼前的夜色，立刻就像是被壹只無形大手揭掉了壹層黑色的輕紗，雖然看上去就像是眼前有壹片很重的霧霾，但方圓幾公裏都景致全部落入眼中。
　　他在石縫裏安靜地等了壹會，就看到壹位破衣爛衫的流民女人偷偷摸摸的沿著這條山路向死亡嶺中走去，她腳步虛浮，但是奔跑方向卻是十分明確。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這些流民中有人已經完全投入反叛軍中，這也解釋了那些反叛軍在流民男人們跑掉之後，反叛軍們並沒有大肆毀掉燕麥田，他們其實也在等著燕麥最後成熟的日子。
　　蘇爾達克安撫著戰馬，緊隨其後跟上那個女人。
　　夜裏的路很不好走，那女人走了大半天才終於穿過壹條谷道，蘇爾達克遠遠就看到站在石崖上巡邏的守衛。
　　如果不是女人帶路，想要將這群藏得這麽深的反叛軍找出來，肯定是要費壹番周折。
　　蘇爾達克爬到高高的山頂，發現壹群戰馬就養在這邊的山谷裏，反叛軍的臨時駐地看上去就像是壹處山洞。
　　這群反叛軍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這裏幾乎什麽都沒有。
　　蘇爾達克並沒有靠近那群叛軍，他們警惕心很強，蘇爾達克擔心自己壹旦被發現，可能就會陷於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