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 同桌……約定前夕

　　“妳的手臂……真的不要緊嗎？”
　　東科大學院偏後區域，那賣水女孩抱著童童，有些擔憂，又滿是奇怪的看著吳天，要知道，童童在小，也是從七樓墜落，很難想象壹個人用手臂去接後果是什麽樣，但她奇怪的就連醫務室都說吳天的手臂沒什麽大礙，根本沒骨折什麽的現象。
　　這個時候，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懷疑那些專家的診斷了，因為吳天時不時的還表現出痛苦，當下女孩又補充了壹句：“這樣吧，妳在這等我下，我去學生會說下，陪妳去市中心醫院好好的檢查壹下……”
　　吳天壹面呲牙咧嘴，壹面以權限強化的五感去觀察周圍，現在的記者太可怕了，在醫務室擋都擋不住，但聽女孩壹說，忙收斂思緒，當下咧嘴壹笑：“不礙事，不礙事……妳忙妳的去吧，我……我四處轉悠轉就回學校了。”
　　“那怎麽行，小姨還沒回來呢，我們還得好好謝謝妳，這可是救了童童的命啊……”
　　“好多人都做了，我不過是運氣好，妳去吧，妳忙去吧。”
　　說著，吳天擺手就要走，卻被那賣水女孩拉住了衣角：“餵，妳這人不會那麽小氣吧？我不就在那說兩句氣話麽，至於記恨到現在嗎？”
　　吳天先是莫名其妙，但很快想到了什麽，當下咧嘴壹笑：“妳不說我都忘了，不是那麽回事，是真沒什麽，謝妳也謝過了，下午我還有點事，不如……改天吧，改天有時間我們在約下時間。”
　　約下？
　　聽這詞，女孩那大眼鏡頓時轉起，吳天眨巴著眼鏡，當下又明白了，雖他對王博文等人形容這美女是電線桿，那也是誇張詞，如果更貼切點來說，這女孩用修長、纖細、亭亭玉立更恰當，不然最初第壹印象也不會用美女來形容。
　　即是美女，那麽約下？這種詞肯定是經常出現了，吳天壹明白，馬上解釋：“那個……如果妳要是覺得麻煩，那就不必了，真的沒什麽，妳忙去吧。”
　　“妳要是實在忙的厲害……那，妳就留個電話吧，改天我給妳打。”
　　吳天想了下，還是留了個電話，待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聽那女孩說著：“我叫張雨熠，吳天同學。”
　　吳天轉頭，再次咧嘴笑了笑，隨後在不說什麽，就那麽揚長而去。
　　張雨熠站在那裏楞了好壹會，當下搖頭，隨後回轉過來，猛的在童童的小臉上狠掐了下：“叫妳爬窗子……嚇死姐姐了……看回家不叫妳媽打妳屁股！”
　　離開張雨熠和小童童後，吳天壹直在東科大轉悠到下午1點，當然不是看運動會，正如實際上說的，吳天對那個並沒有興趣，他等的是王博文的短信，按照約定，吳天真的很想見識見識四國聯盟剩余的那幾名上位者。
　　當聽王博文說那位大人物光天化日之下見了他之後，吳天就有點小興奮，出去先前兩名上位者外，四國聯盟剩余的五名上位者，在去掉蘇珊，剩下的四個吳天壹無所知，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這次屬於自己送上門來了。
　　而且，比送上門更好，從王博文的話中來聽，那位大人物是想給他填充到原型持有者當中，他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另外三名上位者，以吳天的角度來看，只要滅掉四國聯盟這幾大支柱，接下來，就是故事結局的時候了。
　　可是，當手機收到短信時，傳來的消息卻是：回去吧，那位大人物不知道是什麽事心情不順了，今天下午的約會取消了。
　　吳天手指動了幾下，目光瞇起，什麽事不順？
　　難道是針對自己？
　　吳天很清楚，自己救了個小女孩代表什麽，恐怕現在七校內不知道自己的人都少了，說心情不順肯定是借口，不見自己才是真的，為什麽不見？吳天可以想象，壹個普通人能接住小女孩，那真是千萬分之壹的幾率，也是奇跡，那個大人物想來是對自己有所懷疑了。
　　可是吳天仔細琢磨了下今天中午的情節，從頭至尾在到自己的表現、偽裝，沒有任何遺漏，所以就是說，千萬分之壹的幾率，奇跡也可能發生，只要那位大人物在接下來的觀察中發現自己並非他所想的，就可以見自己了吧？
　　吳天當下裝作可惜的回了條短信：那王哥幫我說說啊，我可不想走走道，掛了。
　　不壹會就回來王博文的短信：妳要掛早掛了，現在不好好的嗎？
　　吳天笑了下，也不在回，收好手機後，就回寢室了，這個時候的吳天，想在輕松之余，盡量讓自己的生活正常化，現在是秋風送爽、秋日明媚，寢室內空蕩蕩的，感覺很是安逸，當下就是壹仰頭，躺倒床鋪上閉眼瞇了過去。
　　這壹睡，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直到寢室門被推開，壹聲慘烈的叫聲：“靠靠靠……小吳，妳躲這呢……妳不知道啊，這下妳可火了，科大內都翻天了，都在找妳呢。”
　　吳天被嚇了個機靈，這聲音比次於那賣水女的高分貝噪音，當下轉頭，這慘叫的正是手持最新型手機的李才華，而那手機屏幕中是壹條新聞，新聞的圖片不是別人，正是他在醫務室用手擋著臉時，瞬間抓的壹張圖片。
　　李才華還穿著校服，卻是將手機在吳天面前擺了半天：“妳現在可是頭號新聞人物，到處都有人打聽妳……聽說還有電視臺的人要來，這次，我們502肯定要火了。”
　　李才華身後還跟著王博文、趙明，倆人均是同樣想說點什麽的樣子，當然，王博文那表情之中，五分真，五分假，可能救壹個人來說，對他沒什麽意義。
　　吳天側了下身，坐了起來，接過李才華的手機看了看，搖頭笑著：“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要是換妳，估計也能接住。”
　　李才華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認可：“這話說的到不錯……”
　　吳天笑著將手機遞了回去，剛要問問李才華800米什麽成績叉開下話題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隨後是樓下看門老頭的聲音：“502的吳天，樓下有人找。”
　　就壹句話，老頭的聲音便在沒有了，李才華壹聽，第壹時間撲至窗口，嘴裏還喃喃著：“乖乖，不會是電視臺的吧……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現在這世界，不僅網絡傳遞消息快……不會吧……”
　　不知道李才華看到了什麽驚世駭俗的場面，嘴巴壹時間竟然合不起來了，當下讓吳天眨巴著眼鏡，王博文也好奇走大了窗口，只不過王博文看到後，臉部表情的好奇取而代之換成了嚴肅，當下給吳天壹個眼色：“妳有麻煩了。”
　　沒有聲音，就是口型，不過吳天照樣看的到，聽的明白，這是什麽麻煩？媒體、記者？還是電視臺，吳天真沒想到自己壹個舉動引來這麽大風波，當時只想救下那小女孩而已，當下也是走到窗口，向下壹看，不由直搖頭：“看來……真是麻煩大了。”
　　樓下，只站著壹個女孩，卻是壹道無比靚麗的風景，這個女孩，在502四個向下看去的人眼力，角色各不同，在趙明、李才華的眼裏，她是東科大的新生代表，第壹時間以最快速度被選為東科大校花，軍訓期間，平均每天最少被到十個人的邀請……
　　但是她卻讓王博文這樣能欣賞風景的人臉部表情嚴肅，因為吳天認識她……她的名字叫沈穆然，在以前，她在宏海壹中，就很出名，而現在，她終於跨過了命運這道門，走入了這個世界，她成為了蘇珊的臨界者。
　　這個時候，沈穆然站在樓下，正仰頭望向502的窗口，在那壹瞬間，她與吳天的目光相交，仿佛這壹刻，早已經在命運中註定壹般。
　　吳天嘴角抹了下，笑了。
　　樓下的沈穆然清楚的看到了那笑容，不知為什麽，她也笑了，就那樣，在美麗的陽光下，對著那窗口，讓另外三男呆若木雞，嘴巴完全能塞下個燈泡般吃驚的……笑了。
　　“妳是……”
　　“我叫沈穆然，妳呢？”
　　吳天隨手擺弄了下胸口還沒摘下的校牌，倆人相對而笑，樓上，不僅僅502三男看的傻眼，其他樓棟，窗口的人聽說東科大的校花出現了，也均是紛紛探頭，恨只恨望遠鏡買的少了……不過就是不明白，東科大校花怎麽會出現在商大男生公寓樓下？
　　最奇怪的，莫過於趴伏在窗口的王博文了，上次去見冒牌的引導者，雖然他在機房暈倒了，但事後，多多少少聽聞地下實驗室有壹名真正的上位者和臨界者，而且……以沈穆然的絕世容貌，不想去猜她都難，而持有者只要壹猜，在用‘瞳’壹看，很容易證明另外壹個持有者。
　　王博文說吳天有大麻煩了，是因為他猜這個沈穆然是臨界者，而吳天今天救了個小女孩，表現過於異常，可能很多持有者暗中都註意他了，到是這個沈穆然竟然面對面來見，這就是他不理解的了，當看到倆人相視說笑，王博文更傻了，看起來……吳天和她？好像認識？
　　卻說王博文的權限，根本聽不清越走越遠倆人說什麽，現在，他只能看著那倆人的背影……
　　視角快速的閃到吳天與沈穆然的身後，在到身前，看著那校牌上的字，沈穆然抿嘴笑了下：“妳很像我的壹個朋友……”
　　吳天看了看校牌：“我麽？妳的朋友……那可真不錯？妳們的關系很好嗎？”
　　“關系……不好，壹點都不好。”
　　“壹點都不好？那新聞剛壹放出去，妳就跑來商大男生公寓證明來了？”
　　沈穆然沒反駁，只是看著前面，木吶的點了下頭，不知所以的回答了壹句：“是啊……”
　　這樣說著時，她的心思已經飛出去好遠，壹點都不好？這樣的話她只想說給自己聽，只希望真的是那樣，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就不用天天想著那個人沒死，那個人在哪，那個人現在到底在幹什麽。
　　吳天覺得沈穆然說的有些莫名其妙，當下雙手抱頭，順著校園小路壹直走下去，並隨口問著：“那怎麽樣，現在真名我是妳那個壹點都不好的朋友了嗎？”
　　沈穆然似乎從記憶中抽回了思緒，當下雙手插入低腰牛仔褲的屁股兜，側頭壹笑，如同櫻花壹般燦爛：“妳和他看起來很像，名字也壹樣，但是……完全是兩個人。”
　　吳天婉兒：“那看起來妳很失望……不過，更失望的應該是我吧，真希望我就是科大校花那個壹點也不好的朋友啊……雖然壹點也不好，但起碼有壹層關系在那裏，我就有機會對校花動手了……嘿嘿。”
　　“這壹點都不好笑……”
　　“恩？”
　　“如果妳想，我就做妳女朋友。”
　　“恩！什、什麽？”
　　吳天楞住了，剛剛他在樓上那會心的壹笑，只不過壹切都在他的猜測當中，當那新聞發出去的時候，壹定有壹個人第壹時間來辨認，那就是在筆記與現實世界中都很接近的沈穆然，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承認的想法，至少在這幾天之內還沒有。
　　更沒想到的是他隨口偽裝的玩笑，讓沈穆然就那樣坦然的回應了……
　　看吳天呆若木雞的樣子，沈穆然又是淺淺壹笑，從離開那廢棄的地下實驗室開始，才過去十幾天的時間，但對於她來說，仿佛過去了幾個世紀，每壹天她都在想著那壹雙眼睛，那熟悉的身影，都有想過，他們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相見。
　　此時此刻，她心如此。
　　在東科大傳言時，沈穆然並不以為意，但是當在手機中看到了新聞時，她的心就仿佛著火了壹般，她根本什麽都沒想，什麽都沒思考，只憑身體，只憑腳步，來到了這裏，見這個同名甚至樣子相同的吳天。
　　當望向那窗口，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完全似兩個人的人在笑時，她也笑了。
　　她不是安慰，不是會心，而是真心……她不用在去證明什麽了，她很清楚，那個就是吳天，那個笑容會變，但是那種感覺是不會變的。
　　“為什麽？想知道吧。”沈穆然側頭，看起來調皮、靈動。
　　吳天傻了下，楞是跟著沈穆然的話問了壹句：“為什麽？”
　　“雖然是個壹點都不好的朋友，雖然無緣無故的離開了學校，雖然無緣無故的讓我沒了同桌……不過，那個人卻在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救了我壹命，而我，卻連壹句謝謝也沒來得及說出口……妳很像他，又和他同名，那麽，就讓我把妳當成他……說壹句，謝謝吧。”
　　吳天心理有了幾分猜測了，這個時候在裝傻充楞，那也不是他的作風了，當下只是隨口壹說：“那妳不是可以隨便找壹個和他像的人說了，幹嘛非和我說呢。”
　　“因為妳是吳天啊。”沈穆然笑著，望著天邊的雲彩，漂亮的眸子中甚至有些濕潤。
　　吳天也是不在多說了，他能猜出，沈穆然已經不用在證明什麽了，他是不是吳天，倆人只不過沒有去糾結這問題而已了，事實上，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在兩天過後，他就會去蘇復的宴會，到那時候，不僅沈穆然會知道，蘇珊也會知道。
　　“那個……她知道妳來嗎？”
　　“誰……噢，我只是來證明壹下而已，既然妳不是他，那我就不需要和她說了，等有壹天妳願意變成他的時候，讓她自己看吧。”
　　吳天咧嘴笑了笑，搖頭：“她？她也不是她啊。”
　　吳天所說的她是雙銀瞳蘇珊，不知道沈穆然這次來有沒有和那個蘇珊講，現在答案顯然有了，不過吳天卻糾結壹個問題了，沈穆然說與不說，有什麽關系麽，那個蘇珊，又不是曾和他有故事的蘇珊。
　　不知不覺，倆人走到了公寓門口，沈穆然停下了腳步：“她確實不是她，不過……妳要知道，為了那個人，她可是要殺掉聯盟裏面傳說著的上位者啊……如果妳是那個吳天，妳就會懂。”
　　吳天也停下了腳步，表面上他還是奇怪，但是心理卻是駭然，他忽視了個問題，閃影中，是沈穆然要殺死李曇雲，卻死在李曇雲手中，他去那地下實驗室，目的是改變沈穆然死亡的命運，可是，這壹切的初始，是什麽呢？
　　那就是蘇珊！
　　蘇珊要殺死李曇雲，但是蘇珊需要壹個幫手。
　　聯盟的上位者身邊，幾乎都有臨界者，可是蘇珊沒有，於是她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創造了沈穆然，為的，是要殺死聯盟傳說中的第七位上位者，就算聯盟在不幹預持有者，持有者再是壹個獨立的個體，可是，上位者殺死上位者，這就有點過了。
　　弄不好，蘇珊會受到聯盟的懲罰，畢竟那個背叛者李曇雲是經過聯盟高層睜壹只眼，閉壹只眼，暗中允許掠奪筆記的啊。
　　初始，就是蘇珊，要為死去的吳天復仇啊……
　　寧可背叛聯盟也要幫死掉的吳天，殺死那個傳說中的第七位上位者，李曇雲！
　　可實際上，這壹切，都是吳天改變了歷史，讓蘇珊，不，應該說讓所有人錯以為四國聯盟有壹個隱藏的上位者，現在想想，吳天突然發現了壹點忽視的小溫暖。
　　那個冰冷冰山壹樣的雙銀瞳蘇珊，竟然為了幫他復仇，要殺死那個李曇雲……是什麽時候，他與雙銀瞳蘇珊，走的那麽近了？
　　他們，不是朋友啊！
　　“好吧，如果有機會，我想我們還是會很快見面的，對吧？到時候，看妳自己如何解決問題了，現在我的問題已經解決完了，我先走了。”沈穆然的表情上流露出了歡快，看的出，她很開心。
　　吳天嘴角抹了下，她也想到了蘇復的宴會，如果自己是那個吳天，就壹定會實現與想念體的承諾，到那個時候，他壹定會出現在那裏。
　　“如果命運註定，我們就會很快見面。”
　　吳天目送著沈穆然離開了商大公寓區，許久，才帶著壹絲忽視的不解，回到了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