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郎中

沐軼

歷史軍事

  壹個中醫院的小藥劑師,意外穿越來到開國之初的大唐,成了壹家小藥鋪的小郎中。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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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揭穿謊言

大唐小郎中 by 沐軼

2018-7-24 14:47

  左少陽道:“他沒有要求妳做什麽事情嗎?”
  “當然要求了!”劉政會忙道,“他遊街之後,到我們刑部來了,交了悔過書,把事情經過都說了。還讓我們出具了證明呢。嘿嘿,我還說他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呢!咳咳咳……”
  “呃……”左少陽點點頭,壹副十分贊賞的樣子,“對了,妳這五個裏正,可都是真的吧?沒有弄個假的來糊弄我吧?”
  “怎麽可能的!他們帶了裏正的任命文牒的。公子可以查驗。”
  “好,那妳把他們叫進來吧!”
  劉政會吩咐莊牢頭跑到死牢外面,把五個裏正叫了進來。左少陽讓裏正把院門打開,自己從裏面把門閂開了,將那五個人叫了進來,然後下梯子關門上閂。
  左少陽讓這五個裏正把他們各自的任命文牒拿出來驗證,果然是真的,然後讓他們寫下自己的名字。這才問道:“妳們五個,真的看見劉政會的妻兒老小帶著木枷沿街遊行了?”
  “看見了!”五個人壹起點頭。
  “那好,妳們五個分開站在院子裏,我要壹個個詢問。”
  左少陽讓五人在院子各處分散開站著,然後把其中壹人叫到屋裏,低聲問道:“妳把妳看見的說壹遍。”
  那裏正使勁咽了壹聲口水,然後眉飛色舞地把看見劉政會的妻兒如何戴著木枷滿大街的遊蕩。圍觀百姓如何多,又如何笑罵,孩子如何跟著跑起哄等等,說的很是熱鬧也很是解氣。
  左少陽壹聲不吭聽著,聽完之後,問道:“妳是什麽時候看見他們遊行的?”
  那裏正楞了壹下,想了想:“嗯,好像是在中午吧。是中午。”
  “具體時辰!”
  “這個……,我當時沒註意。”
  “我沒要求妳說幾刻,只說初還是正,這總有印象吧?昨天的事情。如果妳這壹點都記不得,說明妳根本就沒有看見!”時辰的初和正之間相差壹個小時,這是壹個大概的數字。
  那裏正立即脖子壹硬,道:“我當真看見了,讓我想想啊,嗯,應該是午時初,對,沒錯,從午時初壹直到午時正!我看完之後,還回家給孩子他娘說了來著。她當時正在做飯,我們家做飯就是午時正。”
  “妳是在哪裏看見的?”
  “呃……,”那裏正猶豫了片刻,說道:“城西的通軌坊!”
  “好,謝謝!妳可以走了。”
  左少陽把他帶了出來,壹直送出了門外,閂上門,然後把後面幾個逐壹叫到了屋裏。
  聽完他們述說的經過之後,左少陽還是只問那兩個問題:“妳是什麽時候看見他們戴著木枷遊街的?”“妳在什麽地方看見的?”說完之後,便把這個送出門去。
  等五個全部都問完了,左少陽爬上墻頭,對下面的劉政會冷笑著不說話。
  劉政會忙道:“公子,現在妳相信了吧?”
  “相信了!”左少陽冷笑道,“我相信妳們都在說謊!”
  幾個人都吃了壹驚,相互交換了壹下眼神,壹起說道:“我們沒有說謊了,我們當真看見了劉大人的妻兒老小戴著木枷遊街來著!”
  “是嗎?可是我問妳們的五個,什麽時候看見他們遊街的,妳們兩個人說的是早上的辰時,——這個符合邏輯,妳既然要讓妻兒老小遊街,自然早起就開始嘛,可惜,另外的三個人的話揭穿了他的謊言,——他們中的壹個說是中午的午時,可是另壹個卻說是下午申時,最後壹個,說的卻是傍晚的酉時!——從早上壹直到晚上,妳們家人遊行了整整壹天嗎?”
  劉政會本來因為緊張而變得蒼白的臉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對對,是啊,整整遊行了壹天!”
  “從什麽地方出發的?”
  “從家裏啊!”劉政會說了這句話,很順口,但是,他便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這句話他意識到左少陽肯定不是隨便問的。
  果然,左少陽緊接著追問:“妳們家住在哪裏?”
  這卻是沒辦法說謊的,劉政會只好照實說:“在皇城邊的崇仁坊。”
  左少陽哈哈大笑:“可是說早上看見的那個兩個人,壹個說他是在是在城南的通善坊外街道看見的,另壹個,卻是住在城西南,說的是他在哪裏的教義坊看見了妳們妻兒老小。而中午的那人說的是在城西北的金城坊,下午的說是在城東南的升平坊,傍晚的卻又回到了西北的居德坊。嘿嘿——偌大京城東邊到西邊走壹趟步行也要好壹兩天,這麽寬闊妳們壹家老小會騰雲駕霧嗎?東南西北到處亂飛?可見妳是在說謊!哈哈哈”
  幾個裏正惶恐地望著劉政會,劉政會心裏直懊悔,他是壹個忠義的老臣,卻不是個陰謀家,所以策劃這件事,很多細節沒有想到,最基本的常常也是最容易失去註意的,便是時間和地點的吻合問題,這上面他們沒有統壹口徑,以至於在左少陽簡單的兩個問題面前便露出了馬腳。
  劉政會惱羞成怒,指著左少陽罵道:“妳個狗賊,妳戲謔老夫夠了沒有?士可殺不可辱!妳難道沒有親爹親娘嗎?沒有妻兒嗎?他們生病了,難道妳不給他們救治嗎?妳這狗賊,讓我妻兒老小戴著枷鎖遊街才給他們治病,妳還有沒有良心?妳還是不是人?咳咳咳……”
  劉政會劇烈的咳嗽之後,捂著嘴的手絹已經滿是鮮血,糊在嘴上很難受,索性扔在了地上,彎著腰不停地咳嗽著,大塊的鮮血噴灑在地上的殘雪裏,鮮艷得讓人觸目驚心。
  左少陽沒有怒,也沒有憐惜,只是微笑地瞧著他,好象看著壹只尾巴起火又毫無辦法只能原地蹦達的公牛,最後變成壹直往外倒著稀爛的番茄醬的罐子。
  劉政會繼續咳嗽著怒罵著,直到他被憤怒和咳嗽弄得無法在延續下去。彎著腰痛苦地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左少陽這才緩緩道:“我現在就是鐵石心腸,我不是玉皇大帝,我不是普渡眾生的觀世音菩薩,以前我做不到見死不救,現在,我不想救的人,我就是不救!我爹娘把我生在這個世界上來,就是讓我來享受的,而不讓讓我辛苦勞累去服務那些我不想服務的人的!正好,妳和妳的家人就是這種人,就是我不想服務的人,我沒有義務去服務妳們!我的醫術是我自己學來的,不是妳們恩賜的,天底下有的是醫者,妳們也有的是錢,妳們去找別人吧,找那些東郭先生吧。感謝妳把我送到了死牢,定了我死罪,從而改變了我,讓我知道了我應該怎麽做。那就是,老子要的是逍遙自在!明白了嗎?”
  說罷,左少陽慢吞吞下了梯子,背著手,走回了房裏。
  圍墻外,劉政會的咆哮跟村頭的野狗壹般,夾雜著劇烈的咳嗽和無可奈何的喘息。
  左少陽坐在火爐前,烤著火,屋裏很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外面的咆哮沒有了。壹切歸於平靜。
  第二天上午,杜敬來了,依舊帶著那些老老小小們。還有杜如晦的兒子。
  “左爺爺,”杜敬興高采烈地叫道,他現在叫這個稱呼似乎已經很順口了,“我已經按照妳的要求,敲鑼打鼓在街上遊行了,我全城都去了,每個裏坊都去了!敲鑼打鼓,把這兩件事都說了,這下,可以幫我治病了吧?咳咳咳……”
  左少陽趴在墻頭,問道:“妳是走著去的嗎?”
  “不啊,我是騎馬去的,”杜敬笑著說道,“因為整個京城太大了,我沒辦法走路走完全城。咳咳咳……”
  這小子倒挺機靈,左少陽心中暗想,“那壹百多個裏坊裏正的證明,還有大理寺、刑部呢?”
  “在這裏,都在這裏。”杜敬拿出壹大疊紙。
  “放在門口!”
  杜敬跑過去將紙放在了門口。
  左少陽下了梯子,先回到家,戴了口罩,戴上鹿皮手套,把先前那五個裏正寫了名字的紙拿著出來,走到院門處,拉開門閂,打開院門,瞧了壹眼地上的紙,又望著遠處的杜如晦的兒子,說道:“先讓杜宰相的兒子進來,我答應了他父親,要給他治病的!”
  “這個……”杜敬猶豫了片刻,道:“還是壹起治吧,反正不及在這壹刻。”
  左少陽怒道:“妳什麽意思?妳逼死了他父親,還想害死他兒子?”
  “我沒這意思啊。”
  “我不管妳是什麽意思,立即讓那孩子進來,否則,壹切免談!”
  杜敬眼珠不停轉著,這種情況他卻沒想到,沒想到左少陽會如此堅決地要這孩子。畏畏縮縮道:“左爺爺,壹起治,不是更好嗎?”
  “立即讓他進來!我數到三,還不放他過來,我就絕不會給妳們全家治病,——我說到做到!不行妳就試試!——壹!二!”
  “好好好!”杜敬急忙放開了手,彎腰低頭對那孩子道:“銘兒,這裏是大牢,關押著好多壞人,還有的病死凍死在裏面的。很嚇人的。咳咳咳……,左爺爺,啊不,這位叔叔讓妳去跟他壹起住在這裏,妳,願不願意?”
  杜銘小身子打了個哆嗦,輕輕咳嗽著,眼睛嘰裏咕嚕四處看,露出了恐懼的眼神,隨即,又望向左少陽。眼睛亮了,奶聲奶氣道:“我爹說過,這位叔叔醫術非常高,咳咳咳……,年紀輕輕就醫術冠絕天下了,要我向他壹樣努力。爭取早日成才呢。”
  “呃,對對,這叔叔是很有本事。”杜敬指了指四周,“可是這裏是死牢喲,死了很多人的……!”
  “我不怕!”杜銘想甩掉杜敬的手,可是杜敬緊緊攥著,還在不停用話恐嚇他。
  左少陽壹聲斷喝:“杜敬,妳這王八蛋!妳不想治病了?!”
  杜敬嚇了壹跳,下意識手壹松,杜銘掙脫小手,跑到了門口,撿起地上的紙,費力地上了臺階,仰著小臉,壹邊咳嗽壹邊把紙遞給左少陽:“叔叔,給!咳咳咳……”
  “乖孩子!”左少陽接過那疊紙,把他拉了進來,然後把房門關上了。拉著他到了大堂廊下,領他進了書房,讓他坐在床上,蹲下身道:“妳叫杜銘?”
  “嗯!我小名叫疙瘩。是我娘起的,她老叫我寶貝疙瘩。”
  “哈哈,真好聽,我叫左少陽,妳以後叫我左叔叔。”
  “好的,左叔叔!咳咳咳……”
  “真乖,妳生病了,妳爹跟妳說了嗎?”
  “說了,我爹說,我這病只有左叔叔您才治得好。”
  “是的,妳乖乖的在這裏坐著,我還有些事要跟他們說,說完了回來就跟妳治病,好嗎?”
  杜銘咳嗽著點了點頭。
  左少陽拿著那疊紙出了門,來到廊下,把那壹疊證詞和證明慢慢地壹張張看完,他笑了。拿起那疊紙,走到門後,將那壹疊紙和那張寫了五個裏正名字的紙扔在門外,關上門,又爬上了梯子,冷笑著說道:“妳不用演戲了,妳的騙人的把戲已經被揭穿。妳根本沒有遊街幫我洗脫罪責,我也知道妳不會這樣做的。這些所謂證詞都是假的!”
  “不不!沒有啊,我真的遊街了的,這些證詞都是真的!”
  “為什麽裏面的通善坊、教義坊、金城坊、升平坊和居德坊的裏正的簽名跟妳的完全不同?”
  杜敬頓時傻眼了,支吾道:“這個,應該不會吧,我親眼看見他們簽名的啊,左爺爺您的這五個簽名怎麽來的,是不是弄錯了?咳咳”
  “弄錯了?”左少陽冷笑,“人家那五個都出示了裏正的任命文牒的,妳的呢?”
  杜敬更是張皇,兀自強辯:“這個,可能是我慌張之間找錯了人了,反正證明是真的,我是真的遊街了的。左爺爺,妳壹定要相信我啊。咳咳咳……”
  “找錯了人?哈哈哈,那麽巧,偏偏找錯了我有名字的這五個人?”
  “這個,嘿嘿,有些事情就是這麽巧,不過我是真的遊街了啊,說的我嗓子都啞了呢!咳咳咳……”
  “是嗎?”左少陽譏笑道。“那妳遊街的時候遇到了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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