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7章 辨認毛料

　　端木寒這時又轉過頭道：“妳先在這裏看看，若是找到了東西，就來拍賣堂那邊尋我。若是有人不開眼來惹妳，就直接殺了便是。這萬寶樓的人，不敢不幫妳——”
　　她嘴裏的話剛說到壹半，就嘎然而止。順著嶽羽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啞然失笑：“那品石閣內，是專用於賣石賭石之所。每月裏北荒各個小門小派，還有萬寶樓本身，都會從各地靈石礦脈，收集購買品相較好的靈石毛料和礦石原胚，然後在這裏出售。只是這原胚難辨，在那裏賭石的，多是壹些魂力靈覺較強的金丹境和假丹修士。可即便是金丹境，也經常虧損。”
　　端木寒原本以為自己說出這番話之後，嶽羽定會收住自己的好奇心。卻不料眼前這清秀少年聞言之後，卻是眉頭微揚，擡步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神色間竟是隱含著幾許兩澤。
　　微微凝眉，端木寒最終卻放棄了去拍賣樓，看看那邊有否合自己心意的寶物的打算。而是跟在了嶽羽的身後，走向了那品石閣內。她倒要看看，自己這徒弟到底在弄什麽玄虛？
　　走進那門內，眼前的情形卻又是壹變。出現在嶽羽眼前的，是壹個長長的走廊，亭臺樓榭，假山園林是壹應俱全。
　　嶽羽心裏頓時是更覺詫異，明明方才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未曾看見這萬寶樓旁，有這樣的庭院。也不知這空間，到底是用何法制造出來。若是靈陣，那麽必定是在五品以上，而這類千裏縮於庭戶的空間類靈陣，卻是更為難得。
　　“這萬寶樓倒確實是有實力，光是這壹處靈陣布置下來，花費就很不小。說是他們財大氣粗，也不算過份！卻不知那號稱是北荒修真界第壹商家的北海藏珍樓，又是怎樣的情形——”
　　嶽羽壹邊心裏暗暗驚嘆著，壹邊走去到正前方，那個樓閣之內。這裏的情形倒甚是正常，再沒有什麽空間法陣之類。只是兩人壹禽壹剛剛走入，就同樣受到了註目禮。那些令嶽羽感覺有如針刺壹般的視線，卻是集中在了端木寒身上。緊接著才是嶽羽和他身後的初三，目光微帶驚異，卻沒有表示什麽，就陸續收了回去。
　　顯然是對二人的身份，還有端木寒的實力，是了然於胸。
　　“妳不是要找材料麽，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端木寒也沒理會內中的那些人，而是轉過頭百思不得其解的看向了身旁。
　　嶽羽微微壹笑，仍舊是搖頭不答。心忖我總不好跟妳說，是自己現下能夠出手的財貨不夠，所以想到這裏來碰碰運氣——
　　他先是遊目四顧，然後目內深處就透出了幾分疑色。
　　只見這房內均勻分布著四百余塊體積不壹的原石，大的仿若小山，小的卻只有足球大小。其中大多都是散發著氤氳靈氣，內中還有百十位神態各異的修士，在其間四處瀏覽觀察。壹些看起來品相較好，靈力波動較濃的原石之旁，基本都圍著壹群人。
　　這時旁邊已有壹位萬寶樓掌櫃摸樣的人物，從旁走過來。端木寒卻甚是不耐，遙遙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不必管她之後，又對嶽羽解釋道：“妳來的時間正好，眼下正是觀石之時，待到大家對這些礦料原石都心中有數之後，就是當眾拍賣了。”
　　嶽羽先是向微微頷首以示謝意，然後就沖著自己眼前這壹快，那差不多有壹人大人的原石定定望著。
　　——他早在幾年前，就從那山海藏珍裏看到過。大多數的靈石，都是取自於靈脈之中，常年被靈力浸染，這才逐漸導致其結構發生變化，成為修士們不可獲取之物。
　　不過這些靈石，通常都會有壹些特異金屬，或者其他的礦物伴生。使得原石之類的靈力，互相之間被嚴重幹擾。
　　此外還有這九品靈石中，也並非全然是品級越高就好。就比如五行俱全的七品靈石，在價值上就足可以相當於五品，被那些精通傀儡術的修士趨之如騖。
　　而這壹系列的原因綜合，也就使得這靈石的開鑿，變得極其復雜。壹些靈力充沛，品相較好的原石，未必就能開出好東西出來。反倒是壹些看起來不起來的礦料，往往能夠弄出好東西來。
　　而在這方面，哪怕是修為強絕，魂力浩瀚的元嬰境修士，也是沒有太好的方法來辨認。
　　總之這靈覺敏銳肯定會占些便宜，不過優勢卻也不是太多。
　　不過嶽羽卻是萬萬未曾想到，這特異的情況，竟然還導致了賭石這種事物產生。
　　緊接這他又掃了室內眾人壹眼，發現金丹修士，只占了其中很小的壹部分，其余仍舊是以靈虛境修士居多。
　　嶽羽有些不解地看了端木寒壹眼，後者則微微壹哂。
　　“那些多是些散修，小門小戶，買不了多少。大頭還是我們廣陵宗，還有落霞山諸派及各個修真世家，都派有修士在此選料。不過也別小看了他們，這些人大多頗有身家，即便是有些精窮的，只要壹次買對了，那也足以翻身了。不過大多數時候，我只聽說某某人輸的血本無歸。小羽，妳要是把我給妳那些靈石輸了，我可就不會再管。反正這見面禮已經給妳了——”
　　說最後這句話時，端木寒的言語裏，已經是隱帶威脅之意。嶽羽聽得搖頭壹笑，然後徑至走到了身前那靈石毛料之旁，然後用手帖在其上。
　　這不理不睬的樣子，端木寒看得是心裏壹陣氣結。有心想要擺壹擺師傅的架子，可壹來是實在板不起臉，也不怎麽會教訓人。二來這靈石既然給了嶽羽，又言明是由對方自己擇物購買。這話說了出去，也就不好反悔。當下也就忍住氣，跟了上去。心忖道：“妳既不聽我勸，那就隨妳好了！最好在這裏輸死。那時妳若想要什麽好點的法寶，再求到我這裏時。我絕對不會搭理。至少也要等妳央求我三次以上，等到我消氣了再說——”
　　這時候的嶽羽，卻是面色壹陣怪異。他的大混元真力探入其內時，雖是把那表層部分，都輕松完成了解析。可惟獨到內層部分，卻受到了阻礙。
　　——倒並非是他解析不了。而是那密密實實圍繞於外的靈力，竟形成了壹個天然的法陣，阻擋著他的混元真氣進入。而沒有這真氣接觸，解析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嶽羽緊接著，又用魂力靈覺去探測，只感覺這毛料石胚之內，所蘊靈力極其強盛。只是內力到底是何物，有多少靈石，品階如何，嶽羽卻是壹概不知。
　　“怪不得那書中言道，這些靈石礦料，即便是元嬰大乘修士，也難以準確辨認。看這情形，倒的確是有些門道。只是不知，我若用大五行神光時又如何——”
　　皺眉沈吟了片刻。嶽羽終究還是沒感就這麽動手。他先是平抑了壹番胸內氣息，然後視線環掃周圍。直到望見壹些靈虛境修士，也在用法力探測，不時引發壹波波強弱不等的靈力動蕩，緊繃的神情這才壹松。
　　“那是辨石決，專為探查靈石礦料而設！以法力刺激原石內的靈力，然後看其反應，來辨認其內的成分。但若沒有足夠的修為，幾十年以上的經驗，多半也是毫無用處。即便是條件達到了，也最多只有二成左右的幾率——”
　　端木寒以為他在好奇，隨口解釋了壹句，便又沖著他壹笑。“至於妳麽，就不用想了。這辨石決到處都有流傳，可真正練成的卻沒有幾個。我看妳還是跟我回去的好。”
　　嶽羽口中笑著應是，身形卻未動分毫，只是默默的，繼續以混元真力探入石內，然後在接觸到那層靈力薄膜之後，又迅速調整為五色神光。瞬息之間，就將這層阻隔，鉆出了壹層孔洞。
　　而就當嶽羽趁著這空隙，將自己的內息探入其內，抓緊時間進行完解析時，他的神情就又迅速轉為失望之色。
　　那裏面的靈石品階倒還算不錯，可惜數量極少。其余都是壹些其他礦物，除了品階高壹些之外，就多半是沒什麽作用。
　　看這品相算是中等的摸樣，價格必定不會太低。這買的人雖不會血本無歸，但也必定是虧慘。
　　“妳既然不懂辨石決，那就別把人家的原石給弄壞了！”
　　這靈力波動。自是躲不開端木寒的靈識，她的神情先是壹變，然後湊在嶽羽耳旁小聲道。“這裏萬寶樓的人最是摳門奸詐，這些原石但有在觀石之時損壞，必定是原價十倍賠償。妳自己小心，我可沒那麽多靈石給妳！以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吃過他們的虧——”
　　嶽羽聽得是再次失聲壹笑，他先是觀察了壹番周圍，發現確實沒人註意，這才微搖了搖頭，棄了身旁的那靈石毛料，走向了另壹側。這次卻是壹個擺在木架上，大約半人高的原石。而當嶽羽手，剛剛觸摸上不久，眼裏的神情，就漸漸的轉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