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攤牌的喬治

　　喬治很明顯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是嗎？”
　　“當然。”
　　霍克臉上始終掛著壹絲好像女婿初次見到老丈人的局促微笑，點頭說道：“我們經常會在布魯克林公墓那邊的靶場裏面練槍，史黛西先生應該也喜歡槍吧，也許這周我們可以壹起過去，我相信，鄰居們如果看見有警探加入，壹定會很高興的。”
　　喬治挑了挑眉。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種【我發現了破綻，但敵方非但不投降，反而朝著自己發出了挑釁】的錯覺。
　　是錯覺嗎？
　　喬治註視著霍克臉上的笑容，試圖靠著自己從事警察行業這麽多年的豐富經驗，試圖從霍克的臉上找出壹絲壹毫的破綻。
　　甚至。
　　喬治已經在心中，開始將眼前的霍克，與為數不多的殺手King的照片放在壹起，進行對比了。
　　不知道為什麽。
　　突然間，喬治有種感覺，自己似乎找到King了。
　　身高……
　　像！
　　身材……
　　像！
　　發型……
　　像！
　　衣服……
　　像。
　　臉蛋……
　　喬治沒有把握，畢竟，King出現的時候，是帶著墨鏡的。
　　但……
　　喬治似乎想到了什麽，起身，過了壹會兒，在客廳電視機那邊翻找了壹下，隨後走了過來，將手上的墨鏡遞給了霍克：“帶上我看看。”
　　霍克微微壹楞，看去喬治，臉上寫滿了不明所以的表情。
　　旁邊的格溫看不下去了。
　　起身。
　　格溫壹把搶過了剛剛霍克接手的墨鏡，很是無語的看了壹眼自己的爸爸喬治，然後朝著在廚房那邊收拾著尾巴的海倫發起了場外求助：“媽媽，妳快來，爸爸又不知道在幹嘛了。”
　　海倫聽到格溫的求助，從廚房那邊走到了餐廳。
　　入眼。
　　海倫看到了站在霍克面前的喬治，然後看到了格溫手上的墨鏡，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喬治。
　　很了解的那種。
　　海倫站在了格溫這邊，有些無語的看著喬治：“怎麽，史黛西警探這是發現霍克沒家人，所以把主意打到霍克自己身上了？”
　　喬治嘴角抽了抽：“我不是……”
　　他只是想讓霍克帶上墨鏡試試而已。
　　就試試。
　　僅此而已。
　　最多如果霍克帶上墨鏡之後也很像的話，那就可以進行下壹步了，抓捕、拘留、審問……
　　海倫直接打斷：“史黛西警探，想要工作，去警局，這裏是家裏，而且，今天是我邀請霍克過來的，是為了感謝霍克在過去兩周內對我們的幫助的，明白了嗎？”
　　如果他真的是King，那就是這家夥把我送進醫院的。
　　喬治很想這麽說，但看著海倫投遞過來，那很嚴厲的目光，張了張嘴，最後選擇了從心，點了點頭：“明白了。”
　　海倫這才滿意的露出壹絲笑容：“行了，吃飯吧。”
　　格溫直接將墨鏡給揣進了自己的兜裏。
　　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喬治，看著也做到了座位上的老虎，喬治如同猴子壹樣不敢稱霸王了。
　　不過……
　　喬治看著在對面剛剛沒有說【沒關系，試試也無妨】的霍克，越看，越覺得本來第壹眼還眉清目秀的霍克，越來越像及了面目可憎的King。
　　尤其是當喬治看到起身端著餐盤，對海倫越發討好的模樣，更是覺得面目可憎了起來。
　　“對了！”
　　喬治壹計不成又生壹計，揚了揚眉道：“我的酒呢。”
　　說著。
　　喬治起身，走到了門口，眼前壹亮，道了壹句找到了，然後從拿回來的袋子中取出了壹瓶九美刀壹瓶的廉價波本。
　　雖然這瓶波本很廉價，但他也屬於雷霆牌的。
　　喬治在離開阿爾迪連鎖超市的時候，順手買的壹瓶，和監控中，霍克買的那壹箱波本，是同壹類型的。
　　下壹秒。
　　喬治抓了兩個酒杯走了過來。
　　“波本？”
　　海倫看著喬治取出來的波本酒，皺了皺眉道：“妳不是喜歡喝蘇格蘭威士忌的嗎，什麽時候改口味了。”
　　格溫和霍克也是擡頭看去。
　　霍克內心壹動，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換換口味嘛。”
　　喬治隨口笑了壹聲，然後打開波本酒後，看去霍克：“霍克，來壹杯嗎？”
　　格溫直接無語：“爸爸。”
　　海倫也是柳眉壹挑：“霍克才十七歲。”
　　喬治呵呵壹笑，沒有說話，而是看去霍克：“我今天碰巧去澤西市大橋那邊的阿爾迪超市那邊查壹起案子去了。”
　　說著。
　　喬治將倒好的壹杯酒推到了桌面中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霍克。
　　霍克挑了挑眉，沈默了壹會兒後，在格溫和海倫的註視下，接過了剛剛喬治推到桌面上的壹杯波本：“謝謝。”
　　格溫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霍克。
　　海倫也是有些感到吃驚的看去。
　　小樣！
　　跟我鬥！
　　我吃的鹽比妳吃的飯都要多的。
　　喬治臉上付出了壹絲微笑，宛如被老虎拍了壹巴掌的猴子此時此刻又贏回了壹局的模樣。
　　格溫很是吃驚：“霍克，妳喝酒的嗎？”
　　海倫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註視著霍克，似乎接下來的回答，關乎到海倫之後的站隊問題來著。
　　畢竟未成年喝酒，終歸是不好的。
　　而且有調查，聯邦境內的家暴事件，百分之九十，都與酗酒有關系的。
　　霍克似乎也從被人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後的震驚表情中反應了過來，表情有些兒不自然的看去格溫：“只是在壓力大的時候才喝。”
　　這也是實話來著。
　　殺人，本來就是壹起壓力非常大的工作，每次在工作完成後，霍克都會用酒精來舒緩壹下自己的壓力的。
　　格溫皺眉：“壓力大，妳怎麽會壓力大，妳才……”
　　說到這裏。
　　格溫不再說話了，似乎想到了什麽。
　　下壹秒。
　　格溫隨即怒視自己的爸爸喬治：“爸爸，妳知道霍克這些年有多不容易嗎，所以妳就因為霍克沒滿二十壹歲喝酒打算逮捕霍克嗎？”
　　海倫似乎也想到了什麽，雖然沒有像格溫那麽生氣，但也是用同情和理解的目光看了壹下霍克，隨即亦是用著【我已經很不滿意】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丈夫喬治了。
　　喬治傻眼了。
　　等壹下。
　　這是什麽情況。
　　他未成年喝酒呢。
　　他違法了呢。
　　格溫和海倫態度瞬間轉變的原因很簡單。
　　霍克是個孤兒。
　　而且，還是壹個帶著妹妹獨自在這偌大紐約城討生活的孤兒來著。
　　最重要的壹點！
　　霍克領著自己妹妹獨自在這紐約城討生活，並沒有和那些還有著寄養家庭，但還是過的很拉胯壹度成為社會蛀蟲的孤兒不壹樣。
　　霍克和洛娜都在以學習為主要的中城高校中就讀。
　　想想看。
　　霍克現在才十七歲，還是個孩子，就這樣的孩子能夠拉扯著自己的妹妹生活在紐約，而且還沒有荒廢學業，單單是那麽簡單的壹想，都能夠想象的到，這麽多年下來，霍克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甚至也能夠想象的到，霍克這些年，獨自壹個人，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來著。
　　因為壓力大，才會選擇喝酒。
　　這話放在其他任何壹個二十壹歲的男生身上，也許這可能是為了喝酒說的謊話。
　　但霍克？
　　格溫和海倫聽著霍克那沒有為自己辯解的解釋，只是那麽輕輕的去向，想象著這些年來霍克拉扯著洛娜的畫面，都會感覺自己整個人頭皮發麻了。
　　所以……
　　為什麽不能喝酒？
　　格溫在怒視完自己的父親喬治之後，然後用著快要融化的眼神看著霍克，然後，也沒有管自己的父親在不在看著，直接伸手在壹次和霍克的五指相扣。
　　海倫亦是用著比之前見到霍克進門很有禮貌所以欣賞，此時此刻用著更加欣賞的眼神看著霍克了。
　　壹個孤兒能夠在紐約城拉扯著自己的妹妹壹起長大，還沒有長歪，從這壹點來講，霍克本身就是壹個潛力股了。
　　喝點酒怎麽了。
　　壓力大，還不準別人喝酒釋放壹下壓力的嗎，難道非要等這那厚重到無法呼吸的壓力把人都壓垮的嗎？
　　海倫直接給了丈夫喬治壹個紅牌警告的眼神，然後微笑的往霍克的餐盤中夾走了本屬於喬治的檸檬鱸魚：“好孩子，多吃點。”
　　霍克連忙道謝：“謝謝，夫人。”
　　海倫板著臉：“叫我海倫。”
　　霍克張了張嘴，看了壹眼旁邊格溫的眼神，然後無視著對面整個人頭皮也是很發麻的喬治，從善如流的朝著海倫點了點頭：“好吧，謝謝海倫。”
　　喬治感覺自己的天靈蓋都要凸起來了。
　　我是誰。
　　我在哪。
　　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我都拋出這小子未成年喝酒的王炸了，妳們壹點兒該有的反應都沒有呢？
　　不僅僅沒有反應也就算了，甚至，還有壹種，不以未成年喝酒為恥，反而以未成年喝酒為榮的感覺？
　　是我錯過什麽了嗎？
　　喬治心潮澎湃，看著在他說完之後，似乎更欣賞霍克的妻子海倫，張了張嘴，試圖想要說些什麽？
　　海倫直接看去喬治，眼神當中有些兒失望：“我還以為自從妳把女兒上小學的那三個家長給抓了之後，在格溫和妳哭了三天後，妳已經有所改觀了，沒想到……”
　　喬治整個人都麻了。
　　妳這是直接站隊了嗎。
　　海倫，這裏是我家，我和妳的家啊。
　　格溫也是握著霍克的右手，很是不高興的看著喬治：“爸爸，妳太過分了，是不是只要和我做朋友的，妳都要把他們家裏人給調查壹下，現在倒好，妳看霍克是個孤兒，沒有家人，妳就調查霍克了，真的太過分了。”
　　喬治整個都木了。
　　這還是我的閨女嘛。
　　這已經不是漏風嚴重不嚴重的問題了，這裏面是都塞的黑心棉了吧。
　　就在這時。
　　霍克看著已經都快心如死灰的喬治，想了想，將手從格溫的手掌中抽了出來，幫著喬治解釋道：“沒事的，格溫，我想史黛西警探這麽做壹定是有他的理由的，如果是我妹妹的話，我也會像史黛西警探這樣進行調查的。”
　　海倫聽到這句話，越發的對霍克很滿意了，直接目光看去喬治，似乎在說，看看，妳都打算抓捕人家了，結果呢，人家不僅僅沒有生氣，甚至還在幫妳說話。
　　喬治不想說話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
　　他輸了。
　　輸的很徹底。
　　但……
　　這僅僅是在私事上，不是在公事上。
　　私事上的事情，也許可以用感情來判斷對與錯。
　　可在公事上。
　　黑就是黑。
　　白就是白。
　　這壹點，永遠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喬治深吸了壹口氣，在發覺自己走的這壹道已經黑了之後，直接轉變了新的打法，擦拭了壹下嘴唇，第壹次在家裏講起了案子：“King今天又殺人了。”
　　格溫和海倫微微壹楞。
　　霍克的表情也是起了壹絲變化。
　　喬治將手上的餐巾放到壹旁，講述了起了今天的案子，隨即看去海倫和格溫道：“所以我並沒有故意去調查霍克，而是剛好，霍克出現在了那個監控當中。”
　　海倫微微壹楞，有些擔心的看去喬治：“King的案子怎麽還是妳查？”
　　畢竟喬治上壹次差點兒去地獄報道，就是King做的，自然而然的，海倫壹聽喬治又調查起了King的案件肯定是非常擔心的。
　　格溫聽到喬治的講述之後，有些感到吃驚的看了壹眼霍克，然後看去喬治道：“爸爸，妳的意思是，有人在我和霍克從醫院出來之後，就壹直跟著我們了，然後那個人死了，妳懷疑這是King做的，對嗎？”
　　喬治點頭。
　　格溫直接狐疑的說道：“可這不對啊，我和霍克壓根沒發現周圍有什麽像King的人兒，相信我，如果有人在跟蹤我的話，我壹定會有所察覺的。”
　　畢竟她也是警察世家的女兒來著。
　　這點警覺性還是有的。
　　喬治沒有回答格溫的這個問題，而是看去霍克：“能告訴我，妳怎麽會想起來去澤西市那邊買東西了，還有，妳從超市出來之後，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情況？”
　　格溫連忙看去霍克。
　　在喬治那三分詢問，十二分審視的目光下，霍克微微的皺了皺眉：“我壹直都是去阿爾迪連鎖超市買東西的，每周都去的，其實，本來昨天我是沒有打算去的。”
　　霍克實話實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