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如果，和沒有如果

　　為什麽？
　　只有袁行初那樣忠誠的傻小子才會問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妳有被出賣的價值。
　　和刑大老板在壹起的余孽們，從知道刑老板的打算以來，就從沒有問過為什麽，因為他們知道。
　　陸雲霄問過為什麽。
　　刑大老板很詫異的反問：“這有什麽為什麽，死了就死了，有什麽為什麽。不是他死，就是別人死，有什麽好為什麽。”
　　沒準成功的人大都是都壹樣的成功之處，都有共同的成功素質和成功因子。
　　汪新揚是這樣，抱日子是這樣，刑大老板也是這樣。
　　至少，當機立斷本身就是壹項成功必備的能耐。
　　陸雲霄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憋了半天問了這麽壹句：“為什麽是他，他和妳情同父子。”
　　刑大老板看他的眼神很怪異：“我可以和每壹個妖怪都情同父子，他們是這麽覺得，我沒這麽覺得。”
　　陸雲霄註意到了刑大老板的這句話，他忽然知道刑大老板是什麽樣的妖怪，知道答案是什麽，也就沒必要再問下去了。
　　再問下去，答案不會令他感到愉快。
　　陸雲霄是壹個很重感情的人，對朋友和親人都很重感情。放在起點玄幻小說裏，他基本就具備了壹個小說男主角應該具備的性格和感情。
　　恰恰應了壹句話，對待自己人要像春天壹樣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冬天壹樣凜冽。
　　他陸雲霄就是壹個這麽樣的人，對待自己人，他是動真感情，對待敵人，他可以做到最無情。是不是很像起點玄幻小說的男主角壹樣。
　　刑大老板只有冬天，沒有春天。應該說，他的春天，全部都是偽裝出來的。
　　陸雲霄不喜歡這位刑大老板的作派和性格，不過，好在這只是合作而已。
　　不知是出自什麽樣的心理，也許帶著壹點譏誚，他當時問了最後壹句：“如果是妳的親兒子呢？”
　　“如果……兒子還可以再生嘛。”
　　陸雲霄察覺刑大老板的回答。
　　如果，這是壹個很有意思的詞呀。
　　如果有人問林離如果有些事沒發生過，會怎麽樣。林離的回答大約是：“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
　　有趣的是，刑大老板有板有眼的回答了如果。
　　這個如果，促使陸雲霄對原來的計劃做了壹點微妙而有趣的修改。
　　趁夜踏上香港，群妖輕松了，逃出生天的滋味是美好的。
　　左右四顧，原本陪在左右的有十六只妖怪。現在，連刑大老板在內，已然只剩下七只妖怪了。
　　死了三只大妖。
　　刑大老板流露壹絲疼惜，畢竟大妖級得來不易呀。
　　至於感情，有嗎？陸雲霄很懷疑。
　　壹路狼狽的趕去在這裏的別墅，眾妖們都休息了壹會。
　　看不出年紀的刑大老板才冷冷道：“今天我們的損失太大了，妳想怎麽補償。”
　　合轍每壹只妖怪都是可以拿來換利益的。
　　對付這樣的人，陸雲霄有的是能耐，他洗澡出來，擦住濕漉漉的頭發笑：“刑大老板想要什麽樣的補償？錢財，還是權勢？”
　　刑大老板很會談判手段，冷冷看著他：“妳的計劃害我的人多死了幾個，妳也看到了，全都是想虎的主要人員。”
　　“不用說，我承認是我犯錯了，計劃出錯了。”
　　“妳們想要什麽，不如直接壹點。”
　　陸雲霄微笑，妖怪就是妖怪，尤其是這麽壹群作風太明顯的妖怪，優勢和劣勢壹樣明顯的妖怪。他吃定對方了。
　　“我要知道妳到底有什麽打算，什麽目的。”
　　“無為觀，毫無疑問是無為觀。”陸雲霄縱聲大笑：“刑老板，妳說得不錯，我和無為觀有深仇大恨。不但要滅他們滿門，還要壹個個的把他們玩死玩殘。”
　　刑大老板和手下們交換眼神，壹派了然於心的表情。
　　“妳想怎麽把我們要的東西弄到手，妳說要殺了林離才能拿到。什麽時候才能動手殺人。”
　　陸雲霄淡笑：“放心，板磚法寶肯定是妳們的，還有被薛蘭思卷走的三件寶物，也會壹壹歸還。那件防禦法寶是我們的，還是按事先說的來辦。”
　　他的嘴角微微歪斜了壹點，笑得有些神秘：“以躍虎的實力，殺壹個人肯定不難。妳們不殺，要我來殺，這有些難為人了。”
　　“說起來，我也好奇，有這麽多的時間，為什麽不殺了林離？我相信妳們有壹百種方法可以從肉體上消滅他。”
　　刑大老板瞇眼：“不關妳的事。”
　　陸雲霄瀟灑的聳肩：“我只是好奇，林離活著對妳們來說，到底有什麽更大的利益。不說就不說。”
　　要從肉體消滅林離，真的很容易，至少看起來很容易。兩件超級法寶再剽悍，總擋不下子彈吧，就是擋得了子彈，該擋不住導彈吧。
　　陸雲霄有不消滅林離的絕對理由，即使他迫切的想要奪法寶，但有更大的利益在林離身上。
　　刑大老板又有什麽理由呢？他們是妖怪，和林離按理說是沒有糾葛的。
　　只有壹個理由，林離活著給妖怪集團，不，應該是給刑大老板更多更大的好處。有什麽好處大得過秒妖的板磚法寶呢。
　　這其中，肯定有些外人不知道的關節。陸雲霄若有所思。
　　這壹次完美的計劃出漏了，給了陸雲霄又壹個沈痛的打擊。
　　林離已然是三番四次的攪亂他的完美計劃了，似乎他的計劃每壹次跟林離扯上關系，都會發生不可預知的紕漏。
　　難道林離當真是他的災星？
　　比起這樣的研究，他更在乎林離和無為觀是怎麽突然到來的，怎麽會和他得知的大不壹樣。
　　比起這，他更關心茍退子是怎麽沒死，怎麽新傷舊傷痊愈了。
　　有了茍退子這麽壹個超級高手坐鎮，許多東西都要重新來過了。
　　他微微壹笑，有點自得，有點自信。他相信自己要是活在古代，就是諸葛亮。
　　這壹晚的壹戰，基本在他的預料當中。其實不難預料，他覺得邏輯思維力好壹點的都能想得到。
　　林離的身份，無為觀的作風等等加在壹起就造就了這壹晚。
　　這壹戰，打出了無為觀的威風。
　　就是不知三清和松濤及京鑒天怎麽想，三大道門，至少有其壹會有反應。尤其是京鑒天，抱日子坐上觀主之位，無為觀這麽壹發飆，固然是威風八面了，可說不得京鑒天就會把首要打擊立威目標放在無為觀身上。
　　還是那句話，誰讓無為觀這麽當紅呢。
　　就算不能直接把無為觀卷進道門之爭，只要把林離卷進去，無為觀就肯定沒法置身事外。
　　不過，還是有些意外。這壹戰，本來他預計不會損害到妖怪集團的實際實力，可現在損失不小，光是三個大妖就是慘痛損失了。
　　妖怪就是妖怪，他既已把這群妖怪集團看得通透，也就知曉這幫子家夥是沒前途的。
　　妖怪集團在他心裏的地位直線下降，已然從壹個重要利用角色，變成了壹個有錢的金牌打手。
　　他泛著壹絲笑，琢磨著，還是得好生籌劃。
　　“陸雲霄有陰謀。”
　　昆瞎子不是壹個很容易對安全感到放心的人，即使被林離收下了，他也擔心自己沒了價值給放棄。自然，他少不得要大力的體現自己的價值。
　　“哪來這麽多陰謀。”張星君不耐煩的亮亮拳頭：“信不信我扁妳。”
　　“野蠻！”勾陳輕蔑。
　　至於陰謀壹說，他也推測到壹二了。不過，他才不會提醒林離，陰謀這玩意在絕對壓倒性的實力面前，就是玩具。
　　坦白說，林離的性格決定他對陰謀論沒有半點的好感，張星君說出了他的心聲，哪來這麽多陰謀呀。
　　“就算有陰謀，遲早還不是要跳出來的，見招拆招就是了，想這麽多，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林離的看法肯定是比較直接壹點，比較陽光壹點。以堂堂正正的方式來應對，這是以不變應萬變的絕佳手段，這才是王道呀。
　　要是天天想這麽多，這有陰謀，那有詭計，當真是不用過日子了。
　　這會兒他們已經連夜趕回了海角軍區，這是大中午的，正在赴李海波的飯局。
　　昆瞎子垂頭喪氣，在這個充滿朝氣和陽光的小團隊裏，他覺得自家就跟吸血鬼似的見不得光。
　　這次雖然是中了計，其實也令林離滿意了大半。剩下來的大半，就等妖怪集團的首腦再露頭的時候再傾瀉好了。
　　換了別人中計，估計早埋怨得要死要活了。林離睡了壹晚，起來又是新的壹天，心胸豁達的把這事給暫時丟開。
　　何必影響自家的心情呢。
　　再說，咱還要趕回東湖去拜年呢。
　　這次林離和無為觀對於路過打醬油的成績，其實都沒什麽所謂。既然沒有壹窩端，出了口惡氣也好。反正是路過打醬油嘛，還想著怎麽。
　　當然，林離還有額外的收獲。
　　因為氣運圖功能的再度開啟，自動搜刮氣運的範圍又有些擴大了。
　　昨晚的屠戮，死的妖怪雖不多，但個個都是三四千以上，尤其是三個死在茍退子手上的大妖。
　　這麽壹晚上下來，居然收獲了十多萬氣運。
　　盡管他不知道這個意外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