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0章 轉讓命運

　　薩爾贏了瑪克戈拉，他壹丁半點開心都沒有。
　　以往的他，總是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做什麽事都充滿熱情。這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是在為獸人，乃至為整個部落做正確的事。
　　如今擊殺加爾魯什，這算是‘正確’嗎？
　　薩爾感到了迷惘。
　　酋長大帳裏，觥籌交錯，他機械式地接受著各個獸人酋長的祝福，寬慰著這些新加入的酋長們。
　　氣氛越是熱烈，薩爾越是覺得有壹種不真切的剝離感。
　　至少百萬獸人加入部落，這是力量，也是責任。
　　妳薩爾‘平叛’成功了，別忘記，在隔壁塔拉多，還有著最最可怕的聯盟大軍啊！
　　淩晨四點的通訊，對於薩爾來說，這不是談判，更像是對方給予他和部落的壹次……審判！
　　大帳中，早已沒有外人。
　　大酋長的親衛死守著周圍，把警戒拉到最高級別。
　　偌大的帳篷裏，有著隔音結界、防護法陣等等。
　　位於最中心、通訊用的魔法鏡像面前的，只有薩爾、沃金和瓦羅克三個。
　　時間壹到，光幕亮起。
　　“晚上好，大酋長薩爾閣下。”
　　“晚上好，斯坦索姆皇帝陛下。”
　　毫無營養的開場白之後，麥當肯微微壹笑：“真高興，能跟薩爾妳壹道欣賞淩晨四點的德拉諾。”
　　薩爾的心咯噔地猛跳了壹下：“斯坦索姆陛下，妳來德拉諾了？”
　　“我不能來？”麥當肯笑得更燦爛了。
　　“我應該說歡迎嗎？”薩爾不卑不亢。
　　麥當肯左手托腮，眼睛裏的神光閃爍不停：“對於我這樣的惡客，妳可以不歡迎。”
　　薩爾沈默。
　　您老人家都說自己是惡客了，惡客還用管主人家感受嗎？
　　“薩爾，不用那麽緊張，我說過不會對妳的部落趕盡殺絕，自然會履行我的諾言。”麥當肯調整了壹下姿勢，變成十指交叉，手指背抵著自己的下巴了：“這是我壹直引以為傲的優點。”
　　“感激不盡。”
　　“我知道妳壹直很奇怪，為什麽連外域都不放過的聯盟，會甘願放棄德拉諾。是麽？”
　　“對！”薩爾變得惜字如金。
　　“面對來自燃燒軍團的威脅。艾澤拉斯星魂覺醒了。作為壹種自我保護，她把世界的壹縷命運之力註入到幾個她認為最有希望、最有前途的【世界之子】身上。她相信，這些世界之子當中，有誰能成長為引領世界走向未來的世界之主！”
　　薩爾聽上去覺得有點扯淡，但他沒有打斷麥當肯。
　　“薩爾，妳就是艾星原本選中的【世界之子】之壹。”
　　薩爾三個心中壹凜。
　　薩爾苦笑：“我麽？”
　　“是的，如果不是我，或許部落就會成為艾星上，唯壹能跟聯盟對抗的超大型組織了。”
　　部落幾個大佬同時啞然。
　　沒錯，麥當肯簡直是妖孽。正常來說，是個人就會犯錯。可麥當肯從上臺伊始，對聯盟的引領和統治堪稱完美。
　　這也是為什麽聯盟強大到多線作戰也完全不虛，甚至面面俱到，處處打贏。
　　壹直在贏，就沒輸過。
　　沒有麥當肯，自然不會有贏麻了的聯盟。
　　“那，陛下想說，另壹個世界之子就是妳吧。”
　　“對！也不對。這不是重點。”麥當肯沒有完美解說下去的義務。他啊！就是壹個竊取了二傻子氣運的穿越者罷了。
　　“妳想我怎麽做呢？”
　　“擊殺妳，當然是奪取命運之力最簡單的方式。但為了保持壹個可能性，艾星星魂可能無意識地想盡量延續某個戰敗世界之子的生命。這對於想集中力量應對燃燒軍團威脅的我來說，是相當麻煩的壹件事。這意味著我就算打散了部落，依然會有大量的部落戰士打遊擊。”
　　沃金插口道：“艾星則會有意無意地庇護我們的戰士？”
　　“可以這麽說。”
　　真正有腦子的領袖都知道，沒有根據地，單純地為復仇而打遊擊是沒有未來的。
　　反過來，部落倘若滅了，其子民自發式的抵抗行為，會給聯盟相當大的麻煩。
　　當然，也就是麻煩的程度，不見得傷筋動骨，更別說毀掉聯盟的根基了。
　　薩爾咧嘴，露出壹個理論上是笑的表情：“也就是，我‘自願’讓出這個【世界之子】的身份，對妳更有利吧。”
　　“當然，妳依然有‘不自願’的權利。”
　　這是提醒，更是威脅。
　　麥當肯眼眸裏閃動的寒光警告著部落三人組：事到如今，若是膽敢毀約就要準備好付出滅族的代價。
　　“只要我還活著，我還是大酋長，部落就不會毀約。至於那個【世界之子】，妳要我就給妳。”
　　“很好。今天晚些時候，需要妳來希利蘇斯壹趟。”
　　“可以。”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薩爾答應就不帶猶豫的。
　　沒有哪個部落知道，希利蘇斯有壹座泰坦遺址。歷史上，在希利蘇斯給薩總插了壹把通天徹地的大寶劍之後，這裏也成了後來的星球使者麥格尼·銅須跟艾星星魂溝通的核心地點。
　　這壹世，麥格尼雖然還沒蘇醒，但星魂的意誌也更為活躍。這不妨礙麥當肯找到那地方，把泰坦守護者純凈聖母給扒出來。
　　壹小時後，在那座遊戲裏玩家獲得【艾澤拉斯之心】的泰坦神殿裏。
　　當著守護者的面，薩爾莊重地做出了放棄艾澤拉斯世界的誓言。
　　起初，這像是壹番話躺平似的自我棄言。
　　話音落下，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
　　很快滴，薩爾感覺到壹種玄奧的失落感，就好像有什麽屬於他的東西，被抽離出體外似的，順著大殿內反射的光華，飄渺如煙地落到身邊不遠處的麥當肯身上。
　　密封的泰坦神殿中，揚起了壹股微風，這股氤氳的氣息讓善於溝通大地之靈的薩爾倍感舒服。
　　可惜，就是那麽壹瞬間的事。
　　很快，薩爾感覺自己失去了跟大地、乃至於跟整個艾澤拉斯星球的聯系。
　　“唉……”
　　大殿中，宛若幻音地響起了壹聲嘆息。
　　這聲音是如此虛渺，就像是數百米外微風細雨中的沙沙細響，不仔細聽，壓根無法察覺。
　　這邊，看著系統提示瘋狂刷屏，麥當喜上眉梢。
　　【恭喜宿主獲得了世界之子薩爾的認可，他將其所有的命運之力轉讓給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