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凡心不朽

　　三天後……清晨。
　　趙楚矗立山巔，衣袍無風自動……隨著他大拇指青光壹閃，壹只羊脂小玉瓶出現在掌心。
　　當日在綾羅別院，原本兇神惡煞的薛淡水不知道為什麽，好像突然受到了什麽驚嚇，扔下壹堆價值不菲的戰利品便跑……劉佬大獲全勝。
　　當然，在這場挑戰之中，最大的贏家……是趙楚。
　　他除了得到劉佬的戰利品、薛淡水的戰利品……還得到了壹枚價值連城的……乾坤戒。
　　當然……還拜了壹個靈縫界大師為師。
　　劉佬歡喜，直接將薛淡水輸給她得寶物，當了收徒禮……趙楚的拜師禮，兩瓶醬油。
　　這壹場意外，趙楚從壹無所有，再度身披土豪之榮光……他也只能感嘆，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刺激。
　　美中不足，是得罪了壹個裊花宗長老。
　　當然，趙楚對此不以為然。
　　反正自己的第壹誌願不可能是裊花宗，得罪壹個其他門派的長老而已，小雨綿綿無所謂。
　　……
　　咕咚、咕咚、咕咚。
　　距離趙楚不遠處，黃宮川臉色肅穆，眼睜睜看著前者吞下壹整瓶靈液。
　　這次的靈液，濃縮了整整三倍……這幾乎專供黃靈靈這種八脈覺醒者服用。
　　趙楚目前覺醒了六脈，按道理來說，容易反噬肺腑經脈，甚至走火入魔……這是在走鋼絲。
　　但他修煉萬象森羅，體質特殊，黃宮川必須試壹試。
　　啪啪啪……啪啪啪啪！
　　幾秒鐘之後，趙楚身軀陡然舒展開來，遠遠看去，他宛如壹柄絕世長槍，狂暴的釋放著無盡鋒芒。
　　緊接著，壹陣令人心臟狂跳的音爆之聲，響徹山谷。
　　七響。
　　短短三天，趙楚對萬象森羅的理解，已經匹敵黃宮川。
　　風卷大地，狼煙席卷。
　　趙楚身形如龍，腳掌每壹次裂動，大地都被龜裂……他拳風卷起恐怖氣浪，遠遠看去，如壹道肆虐而起的惡龍，將附近三丈內的樹木草皮轟擊的壹片狼藉。
　　“破！”
　　“破！”
　　“破……給我破……破……破……破……”
　　趙楚目光如電，每壹拳都轟擊到了極限……這三天他發了橫財，購買大量靈液，體內虧空早已補足……前天覺醒第六脈，按照慣例，昨天就該覺醒第七脈。
　　然而，他失算了。
　　明明積累足夠，萬象森羅對體內經脈的刺激也夠……但就是無法突破。
　　轟隆隆！
　　終於，趙楚拳風收斂，他長籲壹口氣，周圍壹丈內的恐怖塵埃，緩緩落下。
　　“失敗了。”
　　“原因到底在哪？”
　　“以前我是受制於經脈堵塞，所以遲遲無法突破……但現在我靈液足夠，萬象森羅幾乎大成，為什麽還是失敗？”
　　十幾分鐘過去，塵埃落盡之後，他仰望蒼天，滿臉寒霜。
　　這種四處都是棉花，根本無從下手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
　　第七脈……到底哪出了問題。
　　“太快了。”
　　就在這時候，黃宮川突然上前壹步，凝重的搖搖頭：
　　“趙楚，這段時間，妳突破的速度……太快……或許，妳提前進入了壹個瓶頸期。”
　　“無論是萬象森羅，還是靈液，對妳都有效果，甚至比其他人效果還要斐然……但這些靈物，卻有些跟不上妳的步伐了……妳幾乎壹天覺醒壹條靈脈，時間太倉促。”
　　“趙楚，聽我壹句話……妳需要放緩腳步，再優良的弓，也不能永遠緊繃著弦……”
　　深吸壹口氣，趙楚黑發亂舞，他緊握的手掌緩緩舒展開來，隨後苦笑壹聲。
　　“或許，是我自己太焦急了……即便是天才如黃靈靈，也是從小服用各種天才地寶，甚至日日以靈液洗髓，隨後又刻苦修煉三年，才覺醒八條靈脈。”
　　“而我呢？壹周之前，好像還是壹個壹脈的廢物，現在已經六脈……我現在的狀態，就是步子邁的有點大，快扯著蛋了。”
　　趙楚想通了自己面臨的問題。
　　人體，本身便有抗藥性……道理相通，數學家永遠不會覺得算題繁復。大力士，永遠不會覺得負重難……這是因為他們熟能生巧，已經呼吸喝水壹般正常……但數學家和大力士，雖然在各自的領域令人敬佩……但在他們自己的領域，卻進入了壹個舒適區。
　　他們享受著，也苦惱著。
　　因為在舒適區，他們再進壹步，已經很難，也很慢。
　　趙楚目前就處在這種舒適區……有照妖鏡在手，他瞬間理解武學奧義，又爆發橫財，不缺藥液……但同時也進入了屬於他領域的舒適區。
　　他不滿意的修煉速度，在別人眼中，依舊是快的駭人聽聞。
　　“師傅……欲速則不達，道理我明白了……謝謝您這段時間，為我找來這麽多藥液。”
　　趙楚釋然，笑著朝黃宮川壹拜。
　　這個老頭雖然臉皮有些厚，但對趙楚實心實意，稱得上稱職的師傅……這段時間，給趙楚的藥液，幾乎要超過壹百多萬金幣了。
　　“嗯，不用太在意修煉速度……我知道妳也想參加15天後的‘天驕預演戰’，但這是壹場面對百座城池天驕的血戰，每城武府，只有十人能夠參加……況且，這天驕預演戰，是有生命危險的。”
　　“妳們都是青古國的幼苗，原則上，法律不允許妳們正面與妖蠻族廝殺……但這天驕預演戰，是例外……妳們是以煉氣修真者的名義，親自上戰場……這場戰役，只有覺醒期最出類拔萃的驕陽敢去，但每年依舊會死亡十人左右。”
　　“黃靈靈覺醒八脈，可以勉強試試……但妳哪怕覺醒七脈，也不可以去。”
　　日期越來越近，整個襄風武府的氣氛都肅穆起來，黃宮川豈能不知道趙楚迫切要覺醒靈脈的理由。
　　九大派收徒之後，同樣有著三六九等。
　　參加過天驕預演戰的天才，絕對是最耀眼的壹批……甚至每屆預演戰的狀元魁首，有資格直接挑戰九大派的內門資格。
　　這種榮耀，對壹個少年兒郎來說，那是火壹般的熾熱。
　　“嗯，師傅，我心裏有數……算算時間，您今天就要離開襄風武院了吧。”
　　趙楚點點頭，突然問道。
　　“沒錯……我這把老骨頭再不拼壹次，就沒機會了……襄風武院的校長職務，我已經辭職……下次見面，或許我築基成功，壽元增長，或許……我就是壹個人見人嫌的糟老頭子。”
　　“不過我沒想到，妳能拜師劉佬學習靈縫壹脈……在襄風城，有這種靠山，我也能放心離去了。”
　　“趙楚……雖然我口中不說，但我不得不承認……對於萬象森羅的理解，妳……比我強。”
　　轟隆隆！
　　黃宮川陡然間身軀舒展，同樣是萬象森羅的起手式……只不過他渾身燃燒著修真者才有的滔天氣焰，似乎要燃燒半邊天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陡然間，天地間響徹八道恐怖的音爆，大地似乎被生生震裂。
　　“乖徒兒，希望下次我們師徒見面，會皆大歡喜……”
　　壹陣狂風過後，黃宮川身形消失。
　　啪！
　　遠方！
　　最後壹道脆響，響徹蜿蜒山脈。
　　第九響。
　　“師傅……第九響，妳做到了……築基，有什麽難的。”
　　微笑望著遠方，朝霞鋪撒在臉龐，趙楚瞳孔閃爍著希望的光……
　　分別，是為了下次相聚的愉快……
　　“師傅……壹路順風。”
　　“我不會讓妳失望……目前，我陷入瓶頸的泥潭，但我凡心不朽，泥潭之中，自然還有路……如果沒路，我用腳踩出壹條來……壹切萬事俱備，還有什麽樂趣。”
　　恭敬的抱拳壹拜，趙楚轉身下山。